的动作演变为伸手。
冀临霄忙握住冀明鹤的手,来到他身边,顺着他的指引,有些惶然的和鬼医对上目光。
冀明鹤喜极而泣道:“临霄,你本名季凌,乃是取自凌云之意,这是季樘和如烟为你起的名字。”他伸手引向鬼医,“临霄,还不见过你爹?”
这……当真是爹?
冀临霄不敢相信,只惶然又紧紧的盯着鬼医。
时间的流逝真是种可怕的东西,能在一个人身上留下那么多痕迹,让他变得干枯、变得佝偻、变得老态龙钟。
但爹如今的年纪,也只是刚过半百而已,可却苍老的像是花甲古稀,这又何尝不是与爹的经历有关?
曾经沧海难为水,当年的悲痛和心如死灰,终究成了如今的沧桑和哀怜。
忧愁催人老,岁月忽已晚。久经风霜,不过如是。
动动唇,不知是该喊一声爹,还是应该苦笑出声。
世事无常,冀临霄哪里能想到,爹没有死,而是遁入江湖,声名鹊起。
遥想自己坠崖濒死时,是爹救了他一命。而当年将艳艳救出蓬莱废墟带去罂粟谷的,竟也是爹。
爹救了艳艳,救了他。
艳艳为报仇来到帝京,荒唐的嫁给他,他们相爱。
艳艳出事,爹为了艳艳而来,却与他相见。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可每个人还是要被命运左右在股掌之间,怎样也参不透。
泫然欲泣的感觉,灌注了冀临霄整颗心,他滚动起干涩发痒的喉咙,终于发出沙哑的声音:“爹当初既然未曾死于火刑,为何这么多年不曾再找寻过我?”
季樘听着冀临霄的话,苍老的眼一片模糊。他想起上次救冀临霄性命的时候,就觉得这少年的眼睛长得像一个人,他的亡妻如烟。所以,他不留余地的救好了冀临霄,为此还将自己累得好几天没歇过来。
而今日,在与冀临霄再度视线交接时,季樘觉得,冀临霄的眼睛更像如烟了。冀临霄迈进大厅的一瞬间,他甚至以为时间倒流回了风华正茂的岁月,那时,如烟就是用这么一双眼盼着他,念着他,一颦一笑铭心刻骨。
也有那么一瞬间,季樘想到了他和如烟的儿子凌儿,如今也该是这么大了吧。
但是,他记得阿鹤将凌儿送去了山东老家,他也嘱咐过阿鹤,让自己的儿子远离官场是非,一辈子做个陇上耕夫。
又怎能想到,凌儿竟然在这官场坐到了都察院御史的位置,而凌儿的妻子,却是自己宠作女儿的徒弟。
造化弄人呵!
漫长的寂静在冀临霄话音落下后,始终持续。
楼咏清和郑长宁谁也不插嘴,沐沉音和应长安也惊讶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