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咏清要护着两个女人,没法避开,他侧身挡住郑长宁,也令偷袭者的剑刺入了他的肩膀。
郑长宁吓得脸色全白了,楼咏清摇摇欲坠,顺势坐地,手在地上捡起郑长宁丢下的扇子,扬起扇面便将那二十八支扇骨刺.入敌人下盘。
敌人双腿受伤,身形不稳,落下的剑砍在了楼咏清小腿上。
楼咏清忍住剧痛,再持扇子一抹,终于将这黑衣人也干掉了。
而此刻,冀临霄那边的战斗也结束,一具具尸体落在街巷里,他从屋顶上跳下来,剑尖不断向下滴血,随着他靠近而洒了一地血珠。
当冀临霄赶到时,看见的是楼咏清三人身边一地的尸体,三人身上也沾了血污。
楼咏清已经脱力,像是块海绵,就那么软软的坐在地上,把两个女人护在自己和马车轱辘中间。
他肩膀上在流血,腿上遮盖的衣物也被染成了红色。楼咏清耷拉着眼皮,手在扇柄上按动机关扣,收回锋利的刺。他似乎连合上扇子的力气都没了,就那么按着扇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喘气。
“咏清。”冀临霄低下身唤道。
他见楼咏清回了他一道目光,便赶忙去扶夏舞雩,一手护着夏舞雩的肚子,将她带到自己怀里,问道:“艳艳,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孩子如何?”
夏舞雩的脸色慢慢缓和过来,嘶哑言道:“大人,我没事。”
楼咏清看了眼冀临霄,用极为不满的语调哧道:“重色轻友!你家夫人我和长宁帮你护着了,我这一身伤,你倒喊我一声就没了。”
冀临霄露出赧颜的表情,说道:“对不住。”
“得,谁叫我是你挚友呢?只好挨上这两刀了。”楼咏清十分无奈的说道。
一场厮杀下来,他连处理伤口的力气都没了,还有,这伤口真是疼死,好久没打过这么艰辛这么惊险的架了。这要是过两天柳国公再派一群人来杀他们,他们还能吃得消么?
“唉……”楼咏清不禁叹气。
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撕衣服的声音。楼咏清稍歪过头,斜过眼睛瞟去,只见是郑长宁已扶着地坐了起来,从自己的裙子上扯下大块大块的布,然后揽住他的身子,先为他包扎肩膀上的伤。
她的手纤长,颜色像是易碎的羊脂玉,月光镀银,美若工艺品。
这双握笔描画丹青的手,现在正细致的将布料一圈圈缠绕在楼咏清的伤口上,缠完了肩头的,她俯身去缠他小腿上的。
楼咏清笑了声,“劳烦长宁姑娘了。”
郑长宁不语。
楼咏清又道:“你也不谢我一下,好歹在下现在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郑长宁像是没听见,过了良久,才道:“对不起。”
“唉,我是想听你好生谢上一句,怎么变成对不起了?”
郑长宁又没有说话。
楼咏清的笑容不禁有些无奈,“好吧,能得长宁姑娘亲手照顾,在下这两刀也算没白挨。”
这话听着又似自我安慰,又似挑惹,郑长宁突然嗔了楼咏清一眼,“楼大人留好力气,回府还要走上一段路。”
楼咏清笑着抬头,在郑长宁背后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