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宁少年时曾想象过自己再见到与陆家有关的人会如何,现在真正见了,却发现自己没有太多感触。感情这东西并不是靠血脉来传延的,比如他和祖母、大伯那边虽然是血脉相连,但早没了半点感情,有的只是相看两厌的厌恶。
而如今陆家人对他来说,也不过是陌生人而已。父亲有了新的家庭,他也有了自己的恋人,一切都很好,他的人生已经不需要母亲这个角色。这女孩看起来倒是挺不错——能一个人在那样的环境中咬牙支撑,还成为了能够来参加玄清大会的修行者,单宁觉得这女孩很坚强。
不过也仅此而已。
这女孩肯定知道他的存在,但同样对他没有太多感情,甚至可能觉得他根本不应该存在。
他不是圣人。陆家人和他母亲不喜欢他、不认他,他不会上赶着和他们扯上关系,哪怕这女孩在血缘上和他是兄妹也一样。
单宁转头朝霍铭衍笑了笑,意思是不用太在意,该干什么干什么。他这次过来的目标明确得很:避水珠!
天下宝贝那么多,单宁没想着全抢进自己口袋里,只想拿下这小玩意儿给小纸人玩。
天大地大,开心最大!
单宁和左丘客了解了赛制,顿时心安了不少。炼器这一项没那么多花样,比的就是炼器能力,第一场比的是材料辨认,第二场比的则是真真切切的炼造,而第一场认出来的材料越多,第二场可以调用的图纸和材料就越多。
第二场比赛将由炼器宗师鉴定法器品质。
这些年来连能炼制出法器的人都少,炼器这一项的比赛来来回回都是那么几个人在比,有时有人缺席的话甚至会导致全部人直接进入第二场,是以左丘客这么老实的人都能说出自己可能拿到避水珠的话来。
“今年似乎来了挺多新人。”千雪姑娘说,“左丘你们两个可不能大意,别到时真输了。”
“我倒不在意输赢。”左丘客说,“炼器师太少,参与了就能得到不少材料,我每年都指着这个呢。第一第二的奖励虽然吸引人,但拿不到也不用强求。”
“瞧你这出息。”南歌子嗤笑一声,“叫你过来我这边,材料管够,你偏不来,年年只盯着这一丁点东西,难怪单宁水平提高得比你快。”
“我这边离不开。”左丘客说,“宗门上下都靠我,家里也靠我,我要是去了别的地方他们心里不安宁。”
“当然不安宁,你走了他们到哪找这么个傻子供他们衣食住行,换我我也不让你走。”南歌子一脸讥嘲。
“南哥你别说了。”千雪姑娘说,“别和在网上那样掐起来。”
“不说就不说。”南歌子也懒得多话。要不是左丘客时常帮他炼器,他什么时候管过别人的闲事?
左丘客脸上有些窘迫。
单宁在心里叹了口气。左丘客这样的心理,和那个为了弟弟去坐牢的傻哥哥挺像,因为是兄长、是弟子,就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弟弟和师门长辈。而正是因为从小缺乏关心,心里才会越看重家人和师长的认同,渴望能得到他们的正视、渴望被他们“需要”。
南歌子已经说过了,单宁也没多提。这些事提了也没有半点用处,只有身在局中的人自己想通才有用。
一行人把最后过来的木冠英等到了,起身离开茶馆去找落脚的地方。当晚有夜市,单宁和霍铭衍牵着手在夜市里溜达,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和各种各样的材料,有些是给小纸人玩的,有些则是给单朗买的。
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