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望向张名振,语气坚定道。
张名振当即出声应诺,朱慈烺随后看向张煌言,示意他继续。
张煌言得令,微微拱手,随后稍作整理,接着说道:
“根据我们现有的情报,结合孔有德提供的线索,城内清军还有一万多兵马,约有一半为满洲八旗兵,另一半是包衣兵与绿营兵混编。
绿营军的将领除了孔有德,还有南一魁等人,这些人似乎也有归降之意。”
他用竹枝指着地图上标出的沧州城各个防区,继续分析道:
“沧州城中的军需物资非常充足,战马数量超过一万匹。
此外,城内还有数百工匠、两个火器兵器工坊,火炮、火枪、弹药、盔甲等资源都不缺。
清军在物资上的优势,足以支撑他们进行长期坚守,甚至准备进行突围。”
张煌言目光如炬,声音愈发凝重:
“而且,这些清军大多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战斗经验丰富,战斗力强悍。如今他们处境危急,若我们轻敌冒进,极有可能导致我军将士承受巨大伤亡。”
听到这里,帐中的各位将领都不由得互相对望,气氛一时凝重起来。
朱慈烺眉头微皱,心中略感沉重。
虽然大明的局势已渐趋稳定,但隔马山一战,陈福损失了两万精锐,这让朱慈烺与众将心有余悸。
接下来,他们必须尽量避免大规模的伤亡,还要迅速接管山东和北直隶等关键地区。
陈福在旁听完,忍不住出声道:
“末将愿请命,若清军敢从沧州城中突围,我必率部将他们全部赶入护城河中!”
常登贵接过话头,略显冷静地说道:
“末将也建议在沧州城外布置严密封锁,调动我军骑兵作为伏兵。一旦清军主力有所动静,骑兵便可迅速出击,将其围困歼灭。”
张名振也赞同道:
“沧州虽地势险要,但我军兵力充足,如今大军齐集,便是清军号称有一万主力,满洲八旗兵如何强悍,也难以抵挡我军合围。
我们可以先将他们困死在城内,若他们不出战便罢,若敢妄图突围,便是自取灭亡。”
朱慈烺默默点头,面色沉静。
张煌言思索片刻,补充道:
“我大军的侦查骑兵已在周边展开行动,重点监控护城河与运河的动静。
与此同时,我们必须进一步加强水师力量,防止清军利用夜间或水道突围。”
朱慈烺点头表示赞许,随即命令:
“常将军、张将军,务必在城外围布下天罗地网,水陆不留一丝缝隙。
张煌言,你继续负责监视城内动向,特别要关注孔有德的动静。
若有任何异动,立即回报。”
朱慈烺收回心神,目光落在张煌言身上,轻声道:
“继续说下去。”
“是,陛下。”
张煌言微微躬身,手中的竹枝移向了地图上的沧州城北侧。
“清军突围出沧州城之后,北面还要渡过海河,向西则是运河。
如果清军试图从这两处突围,他们将陷入我们的包围网中。
除非有援军前来接应,或者他们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否则这条路无疑是死路。”
他稍作停顿,又指向南方说道:
“而沧州南面,正是我大军主力营地所在,清军若从此处突围,无异于自投罗网。
多铎和洪承畴皆为老练之将,料他们也不会选择冒险南逃。”
说到这里,张煌言神情更加凝重,将竹枝移向地图西侧,继续分析道:
“所以,清军突围的最大可能,便是在城东。
此地地形复杂,河流交错,丘陵起伏,易于隐蔽。
而我军在此布防难以迅速展开,一旦清军选择从此突围,我军难以在短时间内完成围歼。”
听罢,众将纷纷点头。常登贵率先发言:
“张将军分析得十分透彻。东面河网密布,我们确实难以迅速布防,若不早做准备,清军可能会借此脱逃。”
陈福也随即插话:
“既然东面河网密布,我们应提前调集精锐部队,在关键地点设下埋伏。若清军果真选择从东面突围,便可将其一举歼灭。”
朱慈烺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西面的确是个薄弱点,必须加强布防,调集精锐部队埋伏,是个可行的方案。
但我们也不能完全排除其他方向的可能性,需确保各处都留有足够的力量应对。”
张煌言听罢,继续说道:
“陛下所言极是。清军如今面临被困之势,突围只是时间问题。
虽然东面是他们最有可能选择的方向,但若我们只在东面布下重兵,他们或许会改道其他方向。
因此,我建议我们在各个关键出城路口都设立关卡,同时加强水路封锁,尤其是运河与海河,绝不能让他们有任何机会逃脱。”
朱慈烺点头道:“此策可行。”
常登贵见状,拱手请命道:
“陛下,末将愿率部前往东面设伏,定能堵住清军的退路。”
朱慈烺微微一笑,点头道:
“常将军勇气可嘉。那便由你负责东面防线,同时我会调拨一支精锐骑兵助你,以便应对突发情况。”
陈福也抱拳道:“陛下,末将愿负责南面,确保清军无法从此处突围。”
“好,南面就交给你了。”朱慈烺对陈福的信心充满了信任,随即又看向张煌言道:
“至于北面和西面的防守,你们要加强警戒,尤其是水师必须严阵以待,不能让清军有任何机会渡河。”
张煌言立刻拱手道:“末将明白,一定严加防范,确保水路封锁万无一失。”
朱慈烺神情坚定,目光从众将脸上一一扫过,缓缓说道:
“各位,沧州之战事关大局。清军一旦突围成功,不仅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后续麻烦,更可能影响关外的战局。
务必严防死守,绝不能让清军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