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外面未必只有一人,而门外那个负责望风的家丁很可能随时进来探查,他不能浪费哪怕一分一秒。而在门外,那个家丁并不知道柴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心中越来越忐忑不安。他原本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此刻站在门外,不住地左右踱步,眼神慌张地扫视着四周,生怕有人无意路过而撞破这件事。
“怎么还没出来?”家丁在心里不断发问,他的手心已被汗水浸湿,隐约有些发冷。他最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靠近柴房门,压低嗓音喊了一句:“你快点,一会儿就被人发现了!”
他的声音又急又怯,语调克制到了极点,甚至不敢稍稍提高一分,生怕被外人听见。然而,柴房里依然死寂一片,没有任何回应。这份诡异的安静让家丁心中一沉,他连忙又喊了两声,但声音比之前还要小,心底的恐惧也越发加深。
他咽了口唾沫,忍不住暗自思量:“是不是里面出事了?还是他根本没听到我喊?”
念及此处,他更觉惶恐,不知该进还是退。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去找人帮忙,想起千总平日里那凶狠的面孔,手中那根棒子不知打晕了多少人,他的双腿忍不住发软。
如果自己今日的小动作被发现,那条棒子非把他揍个半死不可,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应对。家丁站在原地踌躇了好一会儿,咬了咬牙,再次朝着柴房喊了几声。
可他的嗓音因恐惧而愈发微弱,几乎是贴着喉咙挤出来的,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够响亮,遑论里面的人听见。无奈之下,家丁终于下定决心,他手握一根木棍,轻轻推开柴房的门扉,努力让动作尽可能不发出声响。
他缩着脖子,战战兢兢地蹑手蹑脚走了进去。黑暗中,柴房里隐约可以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影,他的心微微一松,猜测应该是目标已经得手,只是里面的兄弟出了些意外罢了。
“应该是没听到我喊吧?”他安慰着自己,鼓起勇气往里面走了几步。但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地上人的情况,身体刚刚探进门扉一半,一道刺眼的寒光从侧面骤然掠过!
家丁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一把冰冷的刀已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进来!”一个低沉而冷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别乱动,否则你会成为另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
家丁的身子猛然一颤,双腿登时发软,几乎跪倒在地,他的呼吸瞬间紊乱,整张脸吓得煞白,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他连忙点头,却不敢多说一句话,甚至连嘴巴都不敢张开。毕竟,对方只要手腕轻轻一动,他的喉咙就会像羊肉被割下一样,鲜血喷涌而出。
“站好,别动。”那个声音再次传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家丁战战兢兢地站稳身形,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的命完全握在了对方的手中。
韦显冷冷地盯着眼前的家丁,目光如刀一般锋利,他需要弄清楚,外面是否还有其他人,或者这名家丁是否会成为自己脱困的突破口。
战场上的经验告诉他,冲动与草率往往会招致更大的危险,他必须谨慎,步步为营。
“说,你是谁派来的?”韦显低声问道,刀锋在对方的喉咙上微微一压。
家丁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声音颤抖得像风中摇曳的烛火:“大……大人饶命……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只是来看看有没有人发现的!”
“撒谎!”韦显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的刀锋稍稍用力,割破了家丁的皮肤,一道血痕随即浮现。
家丁吓得几乎要瘫倒,连忙摇头:“我说!我全说!是千总让我来的!是他让我守在外面的,我真的没想害人啊!”
韦显冷笑一声,目光中的杀意却丝毫未减,逼问的时间不能太久,否则外面的人很可能发现异常,他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到最有效的脱身方法。
“跟我走。”韦显冷冷地命令道,刀锋稍稍收回一些。他抓住家丁的衣领,用力一拽,将他推向门口。
韦显的目光扫过漆黑的院落,思绪飞快转动,心中已有了初步的计划。那个本就胆小的家丁此时双腿不停地颤抖着,脚步踉跄地走进了柴房,门扉在他身后轻轻合上,伴随着一声细微的“咔哒”声,心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
黑暗中,只有一双冷酷的眼睛在凝视着他。那道身影沉默片刻,突然传来低沉而又凶狠的声音:“这是哪里?”
语气中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胁:“我不会问第二遍,你也没有机会答第二遍!”
家丁的双腿已经软得几乎站不稳,汗水从额头滚落,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提醒他:若此刻不能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回答,他将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这……这……这里是李府……”他终于结巴地吐出了一个答案,声音小得仿佛是一丝微弱的喘息。
“李府?”韦显的眼睛在黑暗中一闪,眉头紧紧蹙起,显然不太相信这名家丁的话。他的手指已经悄然握住了刀柄,微微施加着力道,匕首的锋刃抵在了家丁的脖子上,那冷冰冰的触感让家丁顿时脖颈一紧,血液几乎凝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