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图怎么学都学不会,你还对我那么凶。我鼻子一酸,不声不息地哭了起来。
我一哭他就慌了,把桌上的书和本子往旁边一推,抱着我轻声地安抚,“不看了不看了,今天看那么久工图也累了。”
“那个题我真的不懂。”我抽噎着说。
“不懂算了,反正也不会考。”他把桌上的东西稍微收拾了一下,打开他的电脑。“咱们看搞笑视频吧。”
这么反复折腾我居然也真刷完了几套题,考工图前一天晚上,我问他:“还有什么最后要嘱咐我的吗?”
“画完图之后检查三个东西有没有漏:第一,表示轴线和对称的点划线;第二,表面相贯线;第三,底座。实在不会的图就光画个轮廓,把这些检查了就行。”他如是说。
第二天早上他牵着我送我去考场,我又问了一遍:“还有什么要说的?”
“哪三点还记得吗?”
“点划线,相贯线,底座。”我简短地报了一遍。
“嗯,好好考,加油。”
我居然真的不紧张了。
工图考试不难,我甚至提前交卷以争取冲向下一个考场的时间,下一场就是线代考试。
线性代数证明题一如既往的恶心,我一筹莫展。但是交卷之后,又觉得意料之中没有太难过,只是在李博士来接我的时候跟他抱怨了一下。“真,的,好,难!!!”
“刚刚经过的人也都在抱怨今年的线代考试很难,所以应该还不错。”李博士迅速找到了安慰我的方式。
“我要挂科了。”我还是垮着脸。
他扬了扬眉毛,眼里含笑,“80分以下?”
“对!”我恶狠狠地喊。
“那行,你要上80请我一顿xxx,没上的话我请你?”xxx是我们常去的一家火锅店。
“成交!”一听吃的我瞬间斗志昂扬起来。
哦,后来,我的线代真的没有上80……
最惨不忍睹的还是考微积分的前一天。当天我刚考完两门,第二天除了微积分还有两门,时间本来就很紧张了。晚上我在刷微积分历年考题,刷到某一年的,做了几题之后就要爆炸了,题目的一个个字在眼前欢快的跳着舞,每个字我都能看懂,但怎么都没法拼凑出一个思路解出一个答案。
“啊啊啊啊我不想做了。”我一头扎进了李博士的怀里。“怎么那么难怎么那么难!”蹭了一会我鼓足勇气再次冲锋,可是看了整整半个小时,还是做不出来。
随手翻翻答案,立刻就放弃了,这么巧妙的解法是人能做出来的吗!?再看一看卷子,做不出来的题太多,我直接连答案都不想对了,直接翻到下一套。
下一套更难,我连落笔的把握都没有了。
看着我又要抓狂,李博士挪到我旁边坐下,翻了我做的上一套卷子,扫了一眼之后急急地说:“这是我们当年考的,你做出来的比我多多了,我当时所有极限都没求出来,你看这个题你都做出来了……”
我正在气头上听不进安慰,不经脑子就说了句:“闭嘴!”抓住笔继续算。李博士默默地回到原来的位置。
话音还没落地我就后悔了,看了看他,他正在低头看手机。我也看了眼手机,有一条特别关心消息:李博士发表了说说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她……
这个她应该指的是我吧?我点了进去,显示说说已经删除。
他说了什么?吐槽我脾气差?总算知道为什么我学不好?我的脑子里下意识的做出这样的判断,可不管怎样,是我说错了话,况且不管他说了什么气话毕竟都删了。我坐到他身边抱住他,“宝宝对不起,我就是做不出来题心情不好。”
他温柔地拍拍我给予安慰。“你做出来的比我当年做的多多了。肯定能考得比我好。”
“你刚刚发了什么又删除了?”我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删除是重发,直接给你看吧。”他把他的手机递给我。一样的开头: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她的水平这么强,不是因为我是她的导师,而是因为她原本就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在完美主义者眼里只有完美才是及格,不完美都是不及格……”
这就是我觉得他是因为我的口不择言而生气,在说气话吐槽我的说说。我抱着他哭成了傻子。
曾经我一度忧心自己会因为挂科被退学时他深情款款地说:“没关系,你毕不了业我也要你。”
那时我因为这句话鄙视了他很久。
但是我突然想明白了,有他在我不会毕不了业,不是因为他会帮着我复习准备考试,而是因为他知道我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然后监督我走下去。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