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湿漉漉的小道上,沈亭脚踩过因昨夜风雨而飘落的树叶,发出阵阵的嘎吱声。
郑长东在两米开外的地方和他并肩同行,觑着他脸色,忍不住仰天长叹。
睡了快一周地板的老男人被折腾的腰酸背痛,这倒也算了,只是沈亭这一周几乎都没怎么理他,连好脸色都没给过几回。
媳妇近在眼前却吃不到嘴里,简直让郑长东抓心挠肺。
远处操场上广播着校歌,正值校庆日,偌大的校园里一片欢腾,成群的学生兴高采烈地参加各种活动,也就沈亭这倒霉鬼,被抓来给“不熟悉a大校园”的郑董当向导。
郑长东不经意地往沈亭那边靠,沈亭察觉到他的意图,皱着眉往旁边挪。
“啪嗒——”
险些一脚踩空到草坪里的沈亭被郑长东一手抓住胳膊,就势摔进了人怀里。
沈亭挣了挣,没挣动,语气不善道:“郑总,您自重。”
郑长东怕人真炸毛,顺势放开了他,调笑道:“刚才不还给我弹琴的么?这么快就不理人了?”
放屁,沈亭心里默默吐槽,那是他想弹吗?那是郑长东当着校长老师主任的面指名道姓地让他弹一首!
正打算嘲讽回去的沈亭突然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的阵阵乐曲,脸色一变,低声对郑长东道:“我们去那边逛吧。”
“嗯?”郑长东不解地看向沈亭,沈亭不喜人多,如今他们走的是有些偏了,可偏有偏的妙处,郑长东心里有别的打算,便道:“再往前走走吧,你不是喜欢看樱花吗?正好前面樱花开了。”
沈亭沉默,既不说同意也不出声反驳,亦步亦趋地跟在郑长东身后走着。
再往前走,哀伤唯美的小提琴声愈来愈近,沈亭心中的不安也逐渐加重。
拐过一角,原本狭窄的小路豁然开朗。凉亭中,顾江源坐在石板上,斜倚着柱子,肩头抵着架小提琴,一拉一放中,悠扬的乐声从琴弦上倾泻而下,一阵风过,樱花纷纷扬扬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正是青春年少浪荡时。
一曲毕,顾江源缓缓地睁开眼,眼神哀伤地看向沈亭。
“我知道你会来,我们每年都会在这里,一起看樱花,喝酒,拉琴。沈亭,你还记得吗?”
“我真是蠢得离谱,去年居然给你拉了友谊地久天长。今年是爱的罗曼史,你还喜欢吗?”
“沈亭……”顾江源下了凉亭,走到他面前,声线带着微微的颤抖,“我全部的心意,你明白了吗?”
沈亭怔怔然看着他,原本拒绝的话几度吞咽,最后换成了积压在他心底已久的、时不时就要跑出来折磨他一番的疑问。
“既然你早就爱上了我……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走?”
顾江源一愣,“哪天?”
沈亭闭了闭眼,“去年,五月二十一号,我们一起出去玩的那天。”
去年啊……郑长东摩挲了一下西装裤兜里的戒指,沉默地看着两人。
“那天……那天我是想找你的,可玫玫喝醉了,我就先送她回了家,之后再来找你时,他们说你已经走了。沈亭,我不知道那天你会……”
“够了!”沈亭的眼泪蜿蜒而下,“我不想再听下去了!你如果早就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在那时候找女朋友?”
顾江源慌了,“是,沈亭,是我懦弱,是我卑劣,是我该死!我察觉到自己对你的心意,心中只有恐慌,我一直以为自己会爱上一位女oga,然后结婚、生子。我没想到自己会爱上你,甚至试图通过女人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后来我发现这一切都是白费力气,我还是爱你,可你的目光却已从我身上移开。”
沈亭蓦地想起那个荒唐的夜晚,那是一切错误与不幸的开始。
顾江源拉上他的手腕,目光哀恳,“如果我那天早点去找你,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是……”沈亭的声音满是强抑的颤抖,“如果那天你没带着你的女朋友出现,如果那天你没走,我会告诉你,我喜欢你。”
可是顾江源丢下他走了,揽着他新找的女朋友,言笑晏晏地离开。他喝得烂醉,连上了谁的床都不知道。
顾江源颓然地放下了沈亭的手,以手覆面,压抑的哭声从指缝中漏出。
原来他们当初,只剩一步之遥。
钻戒深深卡进郑长东的手心,甚至因过大的力气而扭曲变形,那是他打算在今天送给沈亭的。他们当初婚结得仓促,原本的婚戒被沈亭以弹钢琴不方便为由扔了,是以他又让人订做了一对,作为他们开启幸福新生活的证明,他已暗自发誓从今往后对沈亭好。
如今一切都已成泡影。
他想起那个美好到不真实的夜晚,沈亭扑进他怀里,软软地咕哝了一句话。
“顾江源。”
所有的浪漫都宣告破裂,所有的美好都昭示着只是幻想。
樱花哀伤落地,草木无声叹息。
a城下了今年的三小节第五个音,你是故意弹错的吧?为什么?”
方思抬眼看他,黑亮的眸子里显出淡淡的嘲弄,拂开他的手抬脚便走。
沈亭丝毫没有被无视的尴尬与愤怒,反而在他身后喊道:“克里斯教授之后会来a大面试,你也一起来吧!”
方思脚步一顿,紧接着逃也似地离开了学校。
他当然明白,对于沈亭这样的贵族而言,这种事完全是一时兴起,就好像面对乞丐或流浪狗一样的高高在上的怜悯与施舍。可对他而言,这是他向上攀爬的唯一阶梯。
那时的沈亭怎么也不会料到,这一看似不起眼的举动,会给他的人生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将抢走他所有荣光,将他对艺术的理想与向往狠狠贬至尘埃。
一曲终了,琴凳上沾满了斑驳的血迹,鲜血顺着凳脚滑到地上,发出“嘀嗒”一声。
方思抬头,本就苍白的脸上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双眼却满是猩红可怖的血丝。
“教授,您可以收下我了吗?”
克里斯震惊地看着他,久久没有言语。
郑长东的车开进街道时,正看见沈亭穿着一身黑色薄款风衣、带着顶鸭舌帽,行色匆匆地从一家药店出来。
郑长东叫停了车,等沈亭的身影渐渐远去,才对着司机道:“去看看夫人买了些什么。”
司机多年为郑家办差,忠心耿耿,再回来时也不禁在心底捏了把汗。
“夫人买的,是……避孕药。”
司机低垂着头道,甚至没敢去看郑长东的脸色。
良久,才听到郑长东淡淡道:“走吧。”
一辆黑色轿车在沈亭身边缓缓停下,车窗被摇下,郑长东英俊沉稳的脸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出门连个司机都不知道带?上车!”
沈亭惴惴不安,刚一上车就被郑长东拉进怀里揉捏着屁股。
“还疼吗?”
沈亭脸颊爆红,完全不能忍受他在司机面前如此亲昵,当即推开了他,小声道:“不疼了……”
郑长东不急着在车里发难,当下也没再迫他,眼看着沈亭在汽车里坐得端端正正,连衣衫领子都被抚熨平整,心道不疼了正好。
“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沈亭忍不住问道。
郑长东心内冷笑,面上却仍是和善,“今天公司事少,提前回来陪你。”
一进别墅,沈亭就被郑长东半拖半搂地拐进了书房。
当着一众下人的面,沈亭不好意思太过挣扎,由着他把自己带上二楼。书房门刚一关上,就看见郑长东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药呢?”
沈亭抿抿唇,自知事迹败露,乖乖从裤兜里拿了出来。
郑长东拿在手里看了几眼,随手扔到了沙发上,嘲讽道:“不错,还知道买长效避孕药,我还以为以你这性子,次次都要事后吃紧急避孕药。”
沈亭小声咕哝,“我才没那么傻。”
“你还有理了?!”
郑长东吸了两口气勉强平复下怒火,上下打量了沈亭几眼,拉着人到了书房西侧面对着墙壁站好。
“先站会儿吧。”
说完这句,郑长东取出公文包里的项目资料,坐在办公桌后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除夕夜,万家灯火。
本该是团圆的日子,偌大的郑宅却是一片冷清,即使庭院内贴满了对联、窗花,在在整座别墅低沉的氛围下也显得格外压抑阴森。
郑长东站在顶楼落地窗前,窗外烟花爆竹声与儿童的笑闹声不绝于耳,他却只感到阵阵的孤寂与寒冷。
傍晚管家过来,小心翼翼地询问夫人走之前留下的东西怎么处理,郑长东沉默良久,最后道先放着吧。
说不定有哪天,沈亭会回心转意。他打开家门,看到的仍旧是妻儿美满、家庭和睦的团圆景象。
就像以前他们度过的每一个愉快的新年一样。
郑长东下楼走到衣帽间,打算换身衣服回郑家祖宅吃年夜饭。打开长长的橱柜正翻找间,胳膊肘不小心碰掉了一个红色小礼盒,盒子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咔嗒一声,露出里面静静躺着的两枚铂金钻戒。
一枚是他自己摘下来的,另一枚是沈亭退回来的。
说是退回来其实也不大准确,毕竟除了陪他出席一些宴席活动,沈亭鲜少会戴这枚戒指。
郑长东蓦地想起他们结婚当天,装饰一新的哥特式教堂中,神父手持圣经,庄严肃穆,他拿起手中的戒指,正要给沈亭戴上时,沈亭的手突然向后缩了一下。
或许在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承认过这段婚姻,而他竟蠢到现在才发觉。
后来呢?
郑长东努力回想着他们新婚之夜的更多细节,那晚沈亭似乎拘谨得很,他们毕竟才认识没多久,算上今天,拢共也才见了三次面。而他下午刚和沈家签了合同,面对沈家得寸进尺的贪婪窝了一肚子火气,当然不会对沈亭有什么好脸色。
沈亭身上只裹了件睡袍,手足无措地站在床头,他整整吸完了一根烟才不耐道:“你到底还打算站多久?”
沈亭闻言更慌乱了,目光懵懂地看着他,半晌嗫喏地吐出一句:“我、我怀着孕,不能……我去客房睡可以吗?”
郑长东觉得好笑,道:“你见过谁家的夫妻新婚当天就分房睡的?”
沈亭面色更尴尬了,郑长东干脆道:“放心,我忙了一天,没心情操你。”
沈亭的表情说不清楚是开心还是窘迫,当时的他更不会去关注这些,实际上对于沈亭的心思,他一向知之甚少。
后来沈亭到底是上了床,却只抱着被子缩在大床的一角,防他跟防狼似的。郑长东伸手去捞他时,察觉到他肌肤都在颤抖,不知是怕是紧张。
新房装饰繁奢,两人却不似夫妻。
郑长东掀开了他的睡袍,手直接往人身后伸去,沈亭怕得要命又不敢推拒,只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地任他动作,温驯的样子倒让他一下午的烦躁感逐渐褪去。
“怀了孕的oga需要每天佩戴按摩棒,这你是知道的吧?”
沈亭惶惶点头,紧接着又立马摇头,他觉得好笑,放开人翻身下床去找一早备好的工具,等一应准备妥当后,却看到沈亭连眼睛都红了。
郑长东想起前一天李明琅千叮咛万嘱咐的,说是沈家再没落,沈亭也是堂堂的世家公子,由不得他随意轻侮。如今再看,这人倒还真是丁点苦没吃过的世家小少爷,水嫩得很。
郑长东招手让他过来,把人摆成个跪撅的姿势后做好润滑便拿起按摩棒往里塞,期间沈亭一直颤声叫着疼,他没当一回事,被沈亭嚷得烦了,干脆啪啪两巴掌打到了人臀上。
“忍着些,这都嫌疼,那晚勾引我的时候不比这疼?怎么也没见你喊一声?”
这当然是欲加之罪,郑长东敢打赌沈亭当晚喝到断片,第二天什么也不记得,是非黑白自然任他颠倒。
沈亭果然不肯再出声,他那时还不懂这人倔强的背后意味,看人不吭声,终究还是怕真伤到他而又仔细地扩张了一遍才给人慢慢戴好。
等扶他起来后,看到人脸上的一片泪痕,不禁一愣。
这点手段在他那个圈子压根不够看,郑长东干脆归因于沈亭的娇气,末了还道:“先用这玩意儿给你开开穴,等过段时间,这儿该挨得打和操可都少不了,到时候再这么紧,受苦的是你自己。”
他刚刚退圈,很多话说起来不自觉就带了荤,对于自己司空见惯,对于沈亭可未必。
那人面色苍白地跪坐在床上,大概是仍旧不适应按摩棒带来的充胀感,听了这话难堪地撇开了头,耳朵红得要滴血。
郑长东拿出床头柜里那本当初签的主奴协议,扔给沈亭道:“今晚不为难你,把这份协议前十条背过,咱们就睡觉。”
沈亭一愣,似是没想到还有这茬,立马摇头道,“不要……”
郑长东皱眉,“怎么,当初白纸黑字你自己签的契约,现在倒不认账了?”
手里拿着的协议瞬间成了烫手山芋,沈亭低喘一声,看向他的目光中满是恳求。
郑长东却道:“你最好识趣些,沈亭,大喜之夜,我还不想收拾你。”
看沈亭依旧低着头不动作,郑长东不耐道:“我没时间跟你在这儿耗着,要么你现在舒舒服服地背,要么你挨完打跪地上背。”
沈亭自是不敢去试他这话的真假,他嫁给郑长东,本就是待宰的羔羊落入虎口,没有人会在意他糟糕的处境,郑家不会,沈家更不会。
沈亭颤抖着手去掀文件的第一页,粗略扫了一眼,只看见了满页的“服从”与“调教”,郑长东让他背,他却连“主人”、“奴隶”俩词都说不出口。
郑长东当场便在内心里宣告放弃,往后的时光还长,慢慢教吧,新婚之夜就因为这点小事让人哭得喘不过气总归是不吉利。
或许他骨子里就是那么恶劣的一个人,或许是沈亭的性格模样格外能激起他的施虐欲与保护欲,以至于往后的无数次惩戒里,就算心里早已轻轻饶过,面上也装得凶神恶煞。
他扬言要罚,巴掌还没抬起来就看见沈亭掉了眼泪,颤抖着手去拽他的袖口,“别、别打。你说过孕期不会对我做过分的事情的。求你,我怕疼、我好害怕……”
巴掌最终还是落在了身后,如果不是沈亭拽他太紧又抖得厉害,他完全不介意再多打几下。
沈亭被塞进被窝里的时候还在小声抽泣,郑长东暗自抱怨人忒嫩,稍微一碰就要出水,以后能玩尽兴的机会怕是不多。
如今再看,终究是他的自负一步步将沈亭推得更远。
郑长东想,如果他能在一开始就多给沈亭些耐心和安慰,如果他能早点看到他淡漠的外表下绝望的挣扎与压抑,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
可一步错步步错,他们无可挽回地走向不同的极端,裂隙越来越大,最终将他们吞没。
郑长东自虐般地想起了那些血色的记忆,想起众目睽睽下挨了一耳光的沈亭不可置信地望向他的眼神,想起激烈的争吵中沈亭歇斯底里的叫喊,心脏骤疼。
那晚的沈亭似乎迟迟难以入睡,郑长东被人翻来覆去地闹腾烦了,不耐地问他怎么了。
沈亭小声说身后不舒服。
郑长东沉默半晌,终于妥协。
拔出按摩棒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带出些透明银丝,郑长东总算没蠢到这种时候出言讽刺。看到人后穴发红微肿,不由蹙紧了眉。
之前沈亭喊疼,他当人小题大做没理会,没承想沈亭是真疼得难忍。
这人臀上不过四五下的巴掌印子到现在还没消,红艳艳地亮在空气中,郑长东便知道沈亭痛阈低,不是个能受重打的。
沈亭渐渐睡熟了,郑长东胳膊轻轻伸过去揽着他,刮了下他鼻子轻声骂道:“小磨人精。”
郑长东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或许是朝夕相处间日久生情,或许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喜欢了,或许更早,早在他第一次听他的音乐会的时候。他一向不是个喜欢纠结这些问题的人,只要沈亭还在他身边,这就够了。
他自认对沈亭足够好,可原来那些他自以为是的甜蜜,早已化为伤沈亭至深的利刃。
郑长东放好戒指盒,收拾妥当后下到一楼,正准备出发时,却见大门突然打开,郑业迈着腿欢天喜地地朝他跑来,一把扑进了他怀里。
“父亲——”
郑长东就势抱起郑业,与一同赶来的郑瑜、李明琅相视一笑。
无论如何,他还不算是一无所有。
临近午夜的时候,郑长东收到了沈亭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嘈杂,似乎是有人在放烟花,一群年轻人正大声倒数着最后的数字。
沈亭因激动而略微喘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长东,新年快乐!”
即使背景嘈杂,郑长东仍旧听得出沈亭很是开心,那是和他在一起时鲜少有过的轻松与自由。
“新年快乐,沈亭。”郑长东轻声道。
希望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能够永远幸福、快乐。
二十分钟后,沈亭一边偷瞄郑长东的脸色,一边悄悄活动着脚腕以缓解酸痛。
“站好了。”郑长东抖了抖文件,道。
沈亭不自觉地将双手贴到裤侧,低垂着头,好像一个犯了错被罚站的小学生。
时间愈久,脚上的压力愈重,沈亭在静默的气氛下熬得苦不堪言,刚想问郑长东还要站多久,就看见他放下手中文件,从椅子上站起来,朝他这个方向走去。
他一瞬间神经绷紧,双手不安地抓着裤缝,知道自己要挨打和马上就要挨打毕竟是两回事,好在郑长东并没让他等多久,站在他身后手起手落,“嗖——啪——”就是一下。
沈亭疼得险些跳了起来,双手直接捂到身后,拿眼角余光瞥去,赫然发现郑长东手里拿着把原本用来打扫书房灰尘的鸡毛掸子。
这下更像被教训的小学生了,沈亭感到一阵屈辱,却听郑长东啧了一声,“手拿开。”
沈亭的手刚刚放下,鸡毛掸子就再次挟着风声打了下来。
“啊——”
郑长东下手毫不留情,两下鸡毛掸子就将今早臀肉上残留的疼痛悉数唤醒,沈亭一下飙出了眼泪,双手重又捂住身后。
郑长东这次没有呵斥,只立在他身后静静等着,沈亭抽噎两声,乖乖地将手放了下去。
郑长东再度抬手,“啪”地一下。
“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郑长东没急着再下手,好脾气地问道。
沈亭双手死死捂着屁股,不答话。
“我平常打你打轻了?”
“早上的伤还没好,还肿着…”沈亭答非所问地嗫嚅。
郑长东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无非是抱怨他下手重,伤还没好就得挨下一顿打。
“那能怪谁?好好说话你不听,每次都非得等板子上身了才知道乖,上次离家出走也是,招呼都不打一声跑国外去。沈亭,你是学不会跟人打商量吗?”
“不想要小孩,可以,你这个年纪,是该以学业为重。你跟我说一声,我还能非逼着你生孩子?瞒着我吃了一年的避孕药,沈亭,你可真是能耐。”
沈亭小声道:“说了你又不会答应。”
郑长东不耐烦,“你连问都没问怎么知道我不答应?”
私心来讲,无论是去欧洲还是不要孩子,郑长东都不大乐意答应,沈亭好像漂亮的陶瓷,他每看一眼,都忍不住想把他私藏在家里。
那样一个乖乖的美人儿,一辈子呆在他床上就好了,郑家有的是钱,养活几个孩子总不成问题,横竖不用沈亭亲自去带。他只需要每天叉着双腿分开屁股,满足他那淫邪的占有感与施虐欲。
郑长东烦躁地甩了甩棍子,驱除脑海中不合时宜的念头,抬起胳膊又是一下打了下去。
鸡毛掸子是实心木的,隔着裤子也能让沈亭疼得哭出声,郑长东看着他一手抹眼泪一手捂屁股,心说这才哪儿到哪儿。
他干脆把沈亭双手按腰上,手中的鸡毛掸子挥得虎虎生风,手起手落间就是十下,从臀尖到臀腿都未被放过。
沈亭疼得一瞬间哇地哭了出来,郑长东刚一放开他,就见人捂着屁股死活不肯撒手。
“自作主张,我行我素,沈亭,你今天挨得不会轻,要是一直这么挡,咱们就上三楼。”
沈亭一抖,显见的对三楼的记忆不太美好,郑长东见他胳膊上的力气松了,拽开他的手便继续打。
沈亭站在那儿,没个借力的地方,被打得频频屈膝,忍不住伸手向后挡,郑长东手里的棍子差点敲人指骨上。
“我不是故意的,疼……早上已经打过一顿了,不打了好不好?”沈亭颤声开口。
“那你说说,以后该怎么办?”郑长东道。
“以后都不吃避孕药了……”沈亭道。
郑长东暗道沈亭心里一定想的是以后再不在家门口药店买药了,沈亭这人看似乖巧,实际上阳奉阴违、敷衍应付,挨完打没几天就能忘了自己是为什么被收拾的。
说白了,还是自己舍不得下狠手教训。上次不过用了点玩意儿又扇了人一巴掌,沈亭足有一个礼拜没跟他说一句话。这要真把人打怕了,可就再难哄回来了。
于是干脆道:“以后我会戴套,你要是还不放心,我可以去做结扎。避孕药这种东西,以后不准再碰。”
沈亭抽了抽鼻子,小声道:“你这是对现代医学的误解……”
郑长东挑眉,“嗖啪——”地一棍子敲了上去,“听清楚了没有?”
沈亭心里暗骂暴君,捂着屁股不住地揉,“听清楚了。”
郑长东拿鸡毛掸子戳戳他手,“把手拿开,挨打的规矩你是永远都记不住?”
沈亭本以为已经结束,一听说还要打,眼泪瞬间就往外冒,捂着屁股死活不肯撒手。
郑长东也不多言,甩起棍子就往人胳膊上敲,沈亭吃痛收回了胳膊,他瞅准时机,鸡毛掸子再次和屁股紧密接触。
这个姿势没个借力的地方,沈亭总忍不住往后挡,一来二去的,郑长东没了耐性,在沈亭再一次受不住疼拿手挡时,干脆道:“手,伸出来。”
沈亭一吓,不敢置信地望着他,边哭边摇头,“不要…不能打手。”
郑长东看人有些吓着了,把鸡毛掸子随手搁进旁边的柜子里,又道:“伸手。”
沈亭怯怯地看他一眼,颤颤巍巍地伸出了白皙修长的手。
郑长东抓着人手腕,迫使他根根手指摊开,估量着力气抬手拿巴掌抽了下去。
两只手各挨了十下巴掌,被打得通红一片,沈亭揉搓着掌心,心下的委屈开始不断蔓延。
郑长东却在这时又说道:“自己把裤子脱了,撑墙上。”
沈亭不敢违逆,迷蒙着泪眼去解腰间的裤带,却因为看不清而怎么也解不开,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在郑长东的帮助下脱下了裤子。
沈亭双手撑在墙上,滚烫的掌心挨着冰凉的墙壁,刺激得他又掉了两滴泪珠。却见郑长东解开他腰间的皮带,紧接着一把扯下他的内裤,上好的纯牛皮皮带抵在了他肿胀不堪的臀肉上。
郑长东将皮带对折,在空中比划了几下,而后“啪”地打了上去。
同样是尖锐的疼痛,皮带打的可比鸡毛掸子疼多了,沈亭“啊”地一声,眼泪簌簌而落。
“三十下皮带,长长记性。”
“不要,好疼——明天再打好不好?我受不住了,真的好疼。”沈亭哭着道。
两人晚上做几次睡一觉,第二天郑长东疼他都来不及,更别说拿皮带抽他了。秉持着今日事今日毕的想法,郑长东道:“好好挨着,不用你报数,但不许拿手挡,再挡皮带翻倍。”
沈亭红着眼眶向后扭头,不言不语地望了他一眼,而后又乖乖面着墙壁撑好了身子。郑长东心说这人惹他疼的本事是愈来愈渐长,面上却仍旧板着,道:“脚往后撤,屁股撅高了。”
沈亭抽泣一声照做,刚一摆好姿势就是狠狠一皮带抽在臀峰上。
没了布料的遮挡,皮带打在光屁股上发出一声巨大的脆响,沈亭痛得呜咽,却是被这声音惊了下,想着外间的仆人指不定能听到书房内的声响,心里更是止不住地难过。
“啪啪啪——”
皮带依次自上而下打过,整个臀部被照顾了个遍,显见地比刚才肿得更高了,沈亭难忍疼痛,哭声渐响。
接下来的五下依旧延续刚才的打法,甚至连娇嫩的臀腿都未曾被放过,沈亭疼得受不住,膝盖一软差点儿跪地上。
郑长东停下皮带,看沈亭双手抠着墙壁才勉强保持住身形,额头上布满了汗,便道:“实在撑不住就跪地上挨。”
沈亭鼻子一酸,郑长东书房里有个小沙发,沈亭本以为郑长东会抱他过去趴着挨,如今算盘落空,只好又往上提了提身子。
“郑先生,我能撑好,您继续吧。”
郑长东听见他闷闷的声音,也没多想,看人撑好了身子,扬手又是几皮带打了下去。
连着三下全都打在臀峰上,沈亭被这火辣辣的疼痛惊懵了,只觉臀峰处好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哗啦啦地流着鲜血。
皮带往下移了半分,依旧是三下全都打在同一个部位,有些重叠的地方遭受反复击打,渐渐泛起了紫砂。
这么一轮过下来,沈亭臀上足足肿了两指高,脸上汗泪交错,胳膊都止不住地打颤。
剩下的几下打在了臀腿上,沈亭疼得有些迷糊,晕晕地想着自己要是把手伸过去,郑长东是不是真的会再翻倍打他一顿。
脑子里还没想明白,身体却已经做出了反应,等沈亭清醒过来的时候,左手手腕已经被郑长东抓在手里了。
沈亭吓得冒了一后背的冷汗,身后疼得风吹过都难忍,再挨三十下皮带,他真的会痛晕过去的。
“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先生……主人……您饶了我,不能再挨了,求您了,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挡了,先生……”沈亭边哭边求,脑子里一片茫然,唯有不挨打的想法不断盘旋,这才发现自己曾经的坚持简直就像个笑话。
郑长东蹙眉,快速地打完最后两下,而后扔了皮带,将整个身子都在发颤的沈亭抱进了怀里。
他随意安抚了两下沈亭,然后伸出手指直接往人后穴周围摸了摸。
果不其然,又湿了。
沈亭身子有些僵,生怕他说出什么浑话,挣扎就要躲开他。
郑长东顺势放开了他,拍了拍他屁股轻声吩咐人站好,然后去一旁的柜子里取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沈亭此刻裤子半褪,头发凌乱,屁股上青紫红肿一片斑驳,站在那里还在偷偷抹眼泪。郑长东走过来,重又扶着他撑回了墙上,而后淡声道:“腿分开。”
沈亭震惊地回头看,却见郑长东手里拿着个电动按摩棒,当即又有无数的眼泪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我不要用这个!”
郑长东往伤势较轻的地方给了他一巴掌,“用不用你说了算?腿分开!”
见沈亭不动作,郑长东干脆用脚将人两腿踢开,然后拿着按摩棒的一端,缓慢地插了进去。
沈亭不在发情期,又没有润滑,按摩棒推得颇为吃力,察觉到沈亭无声的抵抗,郑长东蹙紧了眉,仿佛为了惩罚似的,手上一使力将剩在外面的那部分全都推了进去。
沈亭尖叫一声,只觉后穴刺痛过后是满满的酸胀感,他上一次用这玩意儿还是在孕期,那时的屈辱直到现在都不大愿意回忆,如今却被迫以这样的方式记起,眼泪不禁掉得更厉害了。
郑长东抱起他一路走到书房窗户旁边,刚想把他放窗台上,沈亭却像察觉出什么似的,拽着他衣服死活不撒手。
“不要,不要——屁股好疼,后面也疼,不要坐呜……”
书房窗台宽约三十厘米,全都用大理石做成,坐个沈亭绰绰有余。郑长东看人不愿意,半真半假地威胁道,“放手,沈亭,再不放手,我把窗帘拉开了。”
郑家书房窗户外就是院子,此刻拉开帘子,指不定还能看到仆人在修剪草坪。
沈亭一吓,下意识地松开了手,紧接着就被郑长东按在了冰凉的大理石上。
“啊——”
肿胀不堪的臀肉和冰冷的岩石紧密接触,沈亭一霎那疼得只想跳下来,却又被郑长东按住,不禁哭得更凶了。
郑长东却又在这时打开了按摩棒的开关,原本安静蛰伏的按摩棒突然旋转震动起来,沈亭一愣,一瞬间从未遭受过的巨大侮辱迅速将他吞没,脑子里轰地一下烧了起来。
如果说孕期的按摩棒主要是扩张使用,郑长东从没给他用过什么带震动的功能,如今却是完完全全的惩罚加情色。沈亭浑身颤抖,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在难以忍受的侮辱下,甚至完全体会不到快感。
郑长东眼看着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纳罕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低档开关,到底还是关掉了手中的玩具。
后穴的震动缓慢停止,沈亭哭声渐小,郑长东勾起人的脸抹掉了他脸上的泪珠,想要去亲沈亭左颊,却被人给避开。当下也不恼,只是道:“乖乖地坐满二十分钟,敢掉下来,你就把翻倍的那三十皮带补齐。”
郑长东拿了份架子上的报纸,坐到沙发上老神在在地看了起来,心思却全在对面窗台上的沈亭身上,看着人边哭边抹眼泪,心道他罚沈亭二十分钟,沈亭估计真能给他从头哭到尾。
本来他用按摩棒一是为了羞辱,二也是想着让人稍爽一点减缓下疼痛,没承想沈亭更伤心了,跟发洪水似的在那儿哭。
沈亭喜欢温柔的性爱,郑长东是知道的,平常在床上倒也克制,只是惩罚人时总忍不住想把他欺负得狠点,他自认有分寸,沈亭可不一定这么想。
郑长东耳听得沈亭压抑的哭声,心想着过会儿就把人抱下来,真让沈亭一个人在那儿孤零零地哭个二十来分钟,沈亭受不受得了先不论,他这心脏也受不了。
正想着,却听得书房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而后是管家的声音响起,“先生,夫人,小少爷回来了,正嚷嚷着要找您。”
“知道了。”郑长东往沈亭的方向瞥了一眼,果然见他已经从窗台上跳了下来,不顾身后疼痛地在那儿穿裤子。“我和夫人马上就下去。”
打发走了管家,郑长东走到沈亭面前,淡淡道:“我让你动了?”
“郑业回来了。”沈亭低声道,见郑长东无动于衷,不禁去扯他的袖子,“先生……”
郑长东被他这软绵绵的嗓音叫得呼吸一滞,揉了把他的头发就要帮人解裤子,怕沈亭再误会,当即道:“乖,给你把按摩棒摘下来。”
沈亭身上有伤,晚饭没吃两口就回了卧室,郑长东勉强耐着性子给郑业喂完了饭,只觉这小子真是碍事,饭后没多久就把人交给了保姆,上楼寻沈亭去了。独留小郑业睁着咕噜噜的大眼睛,不明白为什么几天不见非但不被想念,反而被父母双双嫌弃。
卧室内,郑长东给沈亭抹完了药,看沈亭神色有些恹恹,遂问道:“想做吗?”
沈亭揉了揉眼睛回头看他,道:“疼——”
“我轻一点。”郑长东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睡衣的系带。
一场情事过后,沈亭趴在床上,眼睛半睁半闭,迷蒙着睡音道:“明早八点记得叫我…”
郑长东抚摸着人头发,“都要毕业了,还起这么早?”
“要排练……”沈亭惺忪着道。
“沈亭。”郑长东定定地看着他,“等你毕业了,我们补办个婚礼吧。”
当初顾忌着沈亭还在上大学,两人的婚事只告诉了少数的几个亲友,连婚礼都办得极其草率,如今沈亭行将毕业,郑长东便想着将两人的关系公开。
——省得招某些不知道哪儿来的小白脸惦记。
良久无屋内人应答,郑长东这才发现沈亭已睡熟了,不禁有些好笑,关了床头灯,一夜好眠。
a大毕业音乐会上,校长坐在第一排,看着台上的人,不住地对旁边坐着的郑长东摇头叹息。
“可惜啊,可惜了!”
台上的沈亭一身黑色小西服,灵活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翻飞,优雅沉郁的曲子缓缓倾泻。
“见惯了小沈和江源一块儿演奏,骤然少了一个人,还真是别扭。”
不顾两个座位外的季如岑疯狂使眼色,校长继续说道:“他们两个整天成双成对的,我还以为音乐界能多一对儿璧人。对了,郑董,听说您和沈家最近来往密切,怕不是看上了沈家的哪位小姐?”
郑长东微微一笑,“台上的,我未婚妻。”
校长的表情逐渐龟裂,季如岑双手捂眼,不忍心再看。
一曲肖邦的a小调圆舞曲走向结尾,郑长东看着沈亭起身、鞠躬、下场,整了整衣袖,而后在校长惊愕的眼神中站起身向着沈亭走去。
沈亭正要往观众席走,猝不及防与郑长东撞了个满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郑长东扶着胳膊亲了一口在左颊上。
是一个标准的礼节式亲吻。
“你很棒,沈亭。”郑长东柔声说道,然后拿出一枚胸针,在沈亭胸口处别上。
“啊——”
尖锐的针尖不偏不倚地刺到了沈亭的乳头上,使得人不禁低声惊呼一声。
“抱歉,”郑长东笑道,“一不小心。”
沈亭看着郑长东脸上促狭的笑,心里暗骂这个老男人一定是故意的!
白天鹅胸针戴在沈亭小西服上,鹅腹镶嵌着一枚巨大闪亮的喀什米尔蓝宝石,天鹅优美的脖颈与沈亭俊美的脸相得益彰,更添得沈亭气质高贵。
“毕业快乐,沈亭。”郑长东道。
沈亭眨眨眼睛,低头看了看漂亮的胸针,诚心道谢。
他们的位置虽在舞台下的阴暗处,但一举一动也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沈亭忍不住朝台上瞥去,正看见刚刚上场的顾江源死死地盯着他们,眼中的愤怒简直要在郑长东衣服上烧出两个大窟窿。
沈亭不愿惹人注目,匆匆和郑长东分别,回了自己的位置。
下一场是顾江源和方思的二重奏,方思拖着只跛脚缓缓走上台来时,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
先是钢琴系的小王子不知怎的和校董搅和到了一块儿,再是小王子的cp兼御用搭档、小提琴系的年级第一居然拉了一个本校有史以来最垃圾的吊车尾上场表演,众人只觉世界魔幻,瞬间脑补出了四个人的爱恨情仇。
李明琅抱着小郑业悄悄溜进场坐在最后一排,看了看节目单再看了看台上的人,不禁大叹刚好错过自家儿媳的表演。
演出结束,众人纷纷退场去参加晚宴,季如岑趁人不注意来到最后一排,一把抱起了小郑业。
李明琅含笑看她,“我听说接下来还有舞会,你不去吗?”
“每年都是一样的东西,没什么意思。让年轻人玩儿去吧,我陪明琅姐走走。”季如岑道。
傍晚下起了小雨,怕小孩子着了凉感冒,小郑业被佣人抱回了家。a城空旷的街道上,季如岑替李明琅撑着伞,一直到缓缓走过了一条街,才开口道:“明琅姐,您不该让小亭嫁给郑长东。”
李明琅穿了一身马蹄袖正绢蓝黑旗袍,肩披爱马仕斑纹蚕丝短披肩,雍容华贵。听了这话,偏头看她道:“你看着他们,不觉得般配吗?”
“可这么做会毁了沈亭。”季如岑道。
李明琅轻笑一声,道:“如岑,你知道吗?当我听到沈亭怀了长东的孩子之后,我高兴得都快要疯了,无论如何,那也算是我和她的骨血,不是吗?更何况,长东也很喜欢他,他们俩结婚,岂不是正好?”
季如岑摇头,“您无法想象姐姐她在沈亭身上倾注了多少的心血,她把她毕生的理想都寄托在沈亭身上。被您一插手,姐姐的理想就如空中的烟花,砰——地一声,又碎了。”
“您今天让沈亭嫁给郑长东,十年后古典艺术界,将再无沈亭的地位。”她道。
“琴,有那么重要吗?”李明琅反问。
季如岑哑口无言,半晌才道:“或许在您的心里,权势、地位、金钱,这些都比爱情和艺术要来得重要,可是在沈亭、在姐姐、在我心里,艺术才是至高无上。郑家能给小亭荣华,却给不了小亭想要的。”
“木已成舟。再说你又如何能判定,沈亭真的喜欢钢琴,而非他母亲的一厢情愿呢?”李明琅漫不经心道。
季如岑看着阴沉的天空,千言万语化在心里,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之间不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