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实在是山高路远,赦旨从长安送去要三个月,他们那边老弱妇孺跋山涉水的回来,紧赶慢赶也要半年。若是路上孩子生个病、老人头疼脑热哪儿不舒服,又要耽搁时日。
是以沈玉娇将期盼放在除夕,除夕能回来,这一整年也算圆满。
老太太罗氏听到添新丁,脑子还有点糊涂,但一听到小女儿一家能回长安了,顿时泪眼汪汪:好啊好啊,可算要回来了,菩萨保佑!
舅母程氏也红了眼眶,握着老太太的手道:所以您日后可得好好吃饭,按时吃药,把身体养得结结实实的,不然小姑回来瞧见您这样,肯定要心疼了。
好好好,我吃,药再苦我也吃罗氏点头,像个老小孩儿般,满脸认真:我要等我的娟娘回来呢。
沈玉娇又陪了外祖母一阵,便与程氏到外头说话。
聊起过两日的满月宴,沈玉娇道:郎君近日太多宴饮,忙得脚不沾地,是以满月宴我们不打算大办,就请自家的亲戚来吃两桌饭,热闹热闹。待到孩儿周岁,我父亲母亲他们也回来了,到时候再热热闹闹大办一场。
程氏想了想,颔首:行,若是缺人手,尽管与我说。
沈玉娇笑道:就小办几桌,我还是能应付的。做了母亲果真不一样,人也稳重了。
程氏目露赞许,又感叹道:你这郎婿真是不错,你舅父不是与翰林院的汪学士是好友么,他昨日与我说,守真那篇应试策论写得极好,陛下看到后赞不绝口,连声道为后人觅得一位宰辅之才。这回陛下钦点入翰林院,直接便是五品的侍读学士!
翰林院虽无实权,却是天子近臣,名贵清华,便是朝中重臣,也不敢对翰林们有丝毫怠慢。
如今裴瑕以二十三岁的年纪,便任命五品学士,足见昭宁帝对他的爱重。
他那篇策论我还未看过,待我回头也找来读一读。沈玉娇轻声道。
哪还需要找?回去让守真亲自讲给你听不就是了?程氏掩唇笑道:能得探花郎亲自传授,天下独有你有这个福气呢。
沈玉娇被这一打趣,红了脸,嗔道:舅母。
程氏知道她脸皮薄,也没再提这个。
又坐着聊了阵,眼见天色不早,想到孩子还在府中,沈玉娇便也告辞,坐车回了府。
是日夜里,裴瑕宴饮未归。
第二日中午回来,直接去沈玉娇房里睡了一整个白日。
待到醒来,又让景林将书房里他的起居用品都搬来了后院。
沈玉娇讶异,裴瑕道:你既已出月子,便无须再分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