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何简占了足足的上风,他是主子少爷,风流无度,身边红颜无数,从来不缺枕边人;而小童只是个下人奴婢娈童,不过是得宠一时,狗仗人势罢了,怎么会长久?
可事实全不是那么回事。
永熙七年的冬月,十九岁的何简初见十三岁的小童。
没有人会说小童是美人,但不得不承认她是个清秀的人。
小童有一双乌黑乌黑的眼珠子,一眨起来水灵灵的,忽闪忽闪的,无比动人。
彼时相见,何简刚刚眠花卧柳回来,小童在何府门前冻得浑身发抖,就是拿着那样一双眼睛看向何简。
她不言不语,一个字都没说,眼睛里却写满了话,缠绵且哀怨。
何简见过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却从未见过这样能说话的眼睛,一时起了兴趣,叫身边的小厮把冻僵的人抬了进去。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何简定会弃之不理,甚至都不会去看小童一眼。
可世间没有如果。
那时的何简只是感慨这般好的眼睛,却是个男儿身,只怕自己要为他破一次例,也尝尝龙阳滋味了。
三日后,小童病好,何简也不多言,直接进了小童的房中。
小童病好了,依旧像初见时那样不言不语,只是眼神中多了一分意义不明的东西。
多年后,何简知道,她眼中的意义不明该是感激。
只是太晚了。
何简拿着那把描金桃花折扇,轻佻的挑起小童尖尖的下巴,桃花眼朦胧又多情的望向小童:“你叫什么名字?”
从何简桃花折扇挨上小童的下巴开始,小童眼中的那份意义不明便隐去,渐渐浮上一层更加意义不明的目光。
多年后,何简才知道,这目光叫伪装。
“我没有名字,公子说叫什么便叫什么好了。”小童声音本是清清冷冷的,却硬让她说成缠绵多情的绮丽。
身子蛇一样缠上何简。
何简反倒矜持了:“龙阳一事我不是很懂,还望小童赐教。”
小童,就这样叫了小童。
小童诡异一笑,更加紧的缠上了何简:“赐教不敢当,只盼着公子多疼我些。”
何简面上带笑,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他推倒小童:“这是自然。”
红罗软帐,一夜荒唐。
小童看着淡薄清纯,实则是个风月场中的老手,直把个花丛里的状元何简弄得神魂颠倒,神魂颠倒之余,却也是忍不住惊叹:原来这小童乃是个女子!
何简知道,一些富贵人家有那古怪的嗜好,惯喜将女孩子当做娈童养,小童想必便是出自富贵人家的娈童了。
何简知道了小童并非男儿身,却也没有让她换回红妆,仍旧一身青衣打扮,跟在自己身后,说是书童也好,说是小厮也罢,总之是形影不离了。
何简风流无度,桃花债惹得一身。小童没少帮他处理那些旧日红颜,昨日桃花。
渐渐地,就有些变了味。
天香楼是丰州最有名的烟花之地,卿怜乃是这天香楼的头牌姑娘,生得妖娆妩媚,眉目间全是风情。
她也是何简公子的桃花之一,昨日的。
所以当她再次幽幽的找到何府的时候,何简推了推正在他身上缠着的小童:“去。把她打发了。”
小童笑着,眼珠子一转,道:“知道啦。”
何简喜欢小童的这幅机灵劲儿,却又厌恶她故弄玄虚狗仗人势的气焰。
卿怜端端正正的坐在前厅,眉目间有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