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简单为母亲举行完丧礼,还在服丧中的于苹便按照当初与翟昊顃的约定,准时到病历档案室报到。

“你好,林主任”于苹小心翼翼蹑着脚步来到主任的座位。

“不好意思,打搅您了。我是新来的,我叫于苹。”

“你?谁啊?”四十多岁的档案室主任连眼都不抬,冰冷地从鼻子里哼出气。

“打哪儿来的?来干什么?”

“我我是来上班的。是是人事室要我直接来找您报到您,不知道吗?”

“不清楚。你走吧!”

架着黑框眼镜的档案室主任仍然没抬头,坚持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漠。

“可是,我我确定是来贵单位报到。可不可以麻烦您查一下?”

“没空。你一边凉快去!”她还是不理不睬。

于苹瞬间苍白了脸,四肢冰冷,脑海窜起诸多不祥揣测:难道,是翟昊顃改变了主意,不给她工作了吗?

“对不起,林主任。我是真的确定要找您报到,我有翟院长亲手批的到职令,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档案室的一员,您没道理这样”

“翟院长?哼你还真是厚脸皮啊!”听到翟院长三个字,傲慢的林主任终于愿意抬起头,一双三角眼露出大部份白色,凶恶的五官十分狰狞难看。

“才举白布条,又大撒冥纸抗议祥类医院无良,什么势不两立,又什么要一命赔一命哼!你不是很呛,很恰,很‘鲁’,非争个你死我活才罢休吗?这会儿怎么低声下气来讨工作啦?”

“你怎么这样我”

仿佛被刮了热辣辣的两巴掌,于苹双颈倏然烧红,喉间浸淹委屈的泪泉,她红着眼眶,哽咽语塞

“唧,哭啊?”林主任不屑地瞪她,威力不减地继续刻薄讽刺道:“啧啧,少在我面前演戏。我林某人什么场面没见过?谁不知道,你们这种低下阶层的女人最‘假仙’啦,是我们院长宅心仁厚,才会被你这种乘机揩油敲诈的穷酸鬼给骗了!呸!”

“林主任”于苹羞愧耻辱地哑口无言,只想找个地方遁逃消失。

怎么也没想到,这里的主管竟然已知悉她的来历,于苹慌乱了手脚,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好了!”林主任不悦地挥挥手,语意威吓道:“不要再‘我’了,既然你有胆跟院长讨价还价,也还有这个脸来这边‘讨饭’,那我们大家就看着办吧!”

“我不是来讨饭!”于苹忍不住了,低着嗓子反驳。“翟院长心甘情愿让我来工作,请你尊重。”“嗤”林主任不以为然嗤之以鼻。“你啊,不必把院长搬出来当挡箭牌。他日理万机忙得要死,谁理你啊?在我这儿工作,最好认分点!听清楚没有?”

“知道。”吐出幽幽长长一口气,于苹以极细微的声音回覆。

“去!看到那张会议桌吗?”林主任努努嘴,枯瘦长手一指。

“桌上是下午两点的医学会议要用的统计资料,很赶喔你负责把它整理出来,不准延误。”

“两点?资料看起来不少耶!”于苹一看桌上堆得满满的几大纸箱,吓得张大口。“恐怕没办法在四个小时之内完成吧?”

“咦?你的意思是怎样?”林主任傲慢地扬起脸,从鼻孔里哼出声气。“做不到,我就呈报人事室,直接说你能力不足,不适任档案室,应予以开除。怎么样?你到底做不做?”

“你你这是摆明为难我?”于苹气愤且痛苦地质问。

“对,我就是。怪你自作孽,怨不得别人!”林主任双手插腰,直言不讳。

“告诉你,敢跟我们翟院长过不去的人,也就是跟我们祥类的每一个员工过不去!懂吗?现在就算你换到任何部门,你所该受的待遇只会比这里更惨,不会更好说白点,你已经是整个医院的公敌,你想过好日子?哎,难”

“公敌?为什么?我跟你应该没有仇恨吧?”

于苹倒抽了口冷气,感觉自己似乎坠落一座满藏猛兽荆棘的丛林。

从林主任话语间,那极尽拥戴和保护翟昊顃的语气揣度,这个年近四十岁的中年女人,八成也如同年轻护士及其他女性医疗人员一般,深深迷恋着睿智有为的翟昊顃。

“哼,早在你跟一群村夫愚妇到医院门口撒冥纸抗议的那刻起,你跟我们祥类的梁子就结下了。翟院长辛辛苦苦建立这所高水准的医院不简单,却被你这小泼妇给破坏得一干二净光冲着这点,谁会给你好过?”

“那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总之我们已经达成协议,那件事就算过去了。”

于苹挺起腰杆,镇定坚决不为所动,内心脆弱的她一再为自己加油打气。

才踏出复仇的第一步,可千万不能败在起点,无论这母夜叉多盛气凌人,她都必须安然存活,否则如何达成接近翟昊顃的目的?

“废话少说!”林主任怒气始终不消,指着她鼻子叫嚣。“你到底做不做?不想干就给我滚!”

“我做。”于苹微蹙眉头,咬咬唇。“我现在马上动手。”

“下午两点,记得啊!”她阴险诡笑。

“知道了”她快速移步到堆得像小山似的资料档案里。

才拿出第一叠厚厚的档案,于苹的眼泪不禁扑簌跌落

看着密密麻麻天书似的数据,她开始茫然了,在这全然孤立的环境里只靠娇弱的自己单打独斗,能撑得了多久呢?

为了保住在祥类工作的机会,于苹纵然有万般委屈,也硬忍着酸涩的眼泪撑下去。

待她平静下来,仔细翻看那堆成小山的档案资料,赫然发现都是不具时效的过期旧档,当下更确定整件任务分明就是林主任刻意拿来跟自己过不去的。

于苹又恼又恨,激动的情绪起伏让她整个五脏六腑都揪痛起来

成功活整了眼中钉,尖酸的林主任得意洋洋地和几个小姐窃窃私语,于苹不用听也知道是谈论着可怜又可笑的自己

“喂,你还有时间发呆啊?”林主任眯起眼,不客气给予厉声警告。

“我我,很对不起!”于苹知道自己一时间是撑不下去了,痛苦捧住剧痛的肚子。“我突然觉得肚子很不舒服想去洗手间!”

不管那群女人如何反应,于苹掩着泪水溃堤狂飙的脸直奔洗手间。

“呜为什么我才是可悲的受害者啊!她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必在厕所里彻底哭个痛快,于苹心中清楚这是非过不可的关,除非不想复仇,不想看到无人性的翟昊顃身败名裂,否则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

避它档案室里的那些女人是什么豺狼虎豹,再怎么尊严扫地都要留下来阿

她擦干眼泪,在洗手台前洗净泪迹斑斑的秀脸,再深深吸了几口气,以一种赴战场的胸襟走出去。

闪过院里熙来攘往、川流不息的人群,再看看那些身着白衫、行色匆忙的医护人员。若跳开私人恩怨不谈,这里真的算得上救人无数的一流医院,可惜啊,惟独母亲的那一命不在其中于苹心里惋叹地想。

她心事重重走着,不意竟撞上一堵人墙。

“对不起、对不起”于苹低着头猛道歉。“真的很对不超,我不是故意的”

“你这人走路不长眼睛的啊?幸好是撞到人耶,再继续不长眼,哪天被车撞死昊顃你没事吧?”口没遮拦的高分贝女声刺耳响起。

“翟院长?是你?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于苹猛地抬起头。

微红浮肿的大眼汪汪地对上他如潭冷湛的眸子,那瞬间,于苹抵不住他眼中的锋芒犀利,忙不迭垂低眼睫。

“她是谁啊?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冒失鬼?看,这身手工的西装都被弄皱了”

一旁穿着花色缤纷,胸前暴露得颇夸张的妙龄女子,十分不屑睇她一个毒眼。

“不好意思,弄皱了你的西装。抱歉”

她再次道歉,原本银铃清脆的声音夹杂沙哑。

“没关系。没事”

翟昊顃不悦地挡开女人为他整抚西装的手,只微微自己拉扯整理,以愠怒的语气道:“柳芝云!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请不要鬼喊鬼叫的,这里是医院。”

“哎吆,人家是为了你”女人嘟起嘴,眨着涂满银绿眼影的大眼魅惑道:“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有种女人哪,专门装可怜,专门博取男人同情的,你不知道吗?”

“闭嘴。”翟昊顃恶狠瞪那女人一眼,随即转身问于苹。“没受伤吧?”

“没有。我没事”于苹摇摇头,勇敢抬起头看着他的俊脸。“翟院长,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走路不专心。”

“哦?怎么了?有心事?”

他浓俊的眉间刹那闪过一丝丝的犹疑,似乎不解她的抑郁愁伤从何而来?

“你家里没什么大问题吧?”

“没有。”于苹勉强挤出笑容。“第一天上班,有点紧张”

他点点头,再应酬地问道:“还习惯吗?档案室的工作是无聊些,但不会有太大压力。要好好做啊!”“嗯。是啊。”她不禁喟然叹出长气,客套点头。“我得赶紧回去工作了。翟院长,再见。”

于苹赶忙转身逃避,深怕翟昊顃再问下去,自己不争气的眼泪又要飘出来了。

“等等那个报告”

翟昊顃刚想到于苹母亲在医院急救失败的调查报告已经出炉,想找她来解释说明,没料她跑得比什么都快,活像后面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追赶似地?

“哼!我知道了。”柳芝云不怀好意盯着于苹在人群中遁走的背影。

“就是她带人到医院撤冥纸抗议哼!该死的烂货!”

“没你的事,少乱发表意见。”翟昊类气怒蹙起眉峰。

不知为什么,柳芝云对于苹的诋毁听在他耳中极端刺耳。

“还有,你也算受过高等教育的,讲话不要那么粗鲁。”

“对那种人还需要客气吗?”柳芝云说着益发火气强大。

懊站同一边的他,竟为了那个烂女人来指责自己,柳芝云可忍不下这口气。

“对她,我算够客气了。再说你的事,不也就是我的事?我总有发表意见的权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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