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却不以为意,轻轻揭下□□,露出他那张绝世面容来。皎洁月光下,他那莹白的皮肤更加透亮,可不是简单的赏心悦目,玉谪羽暗暗叹为观止,还真起了好好说故事的兴致,心道,既然莫虑想听,他说一番也无妨。
想罢,玉谪羽便朝莫虑伸出了双手,道:“你伸出一只手来。”
莫虑依言伸出一只手,那纤长如玉的手也在月光下莹白透亮,但玉谪羽却志不在见他那绝美的手,只见他抓住莫虑的手,一手握住,将他的手心朝上,右手在莫虑手心写起字来。
莫虑默默看着,心中绘出玉谪羽写出的两个字,斩爅。
“这是我的名,我七岁时为自己所起的,‘谪羽’二字是我行冠礼时师父所起的字,意为天赋极高,实属谪仙,这字起的可真直白!”玉谪羽嗤笑,师父也是懒惰了,如此直接。
“你总见我刁难你们落雪殿上下,不错,我的确不喜落雪殿,师父从来都在嘴里提你们落雪殿,我听得实在厌烦,但师父却将我想得太坏,总以为我会因这些不快对你做些什么,师父乍听我起了这名,还以为我以名立了什么誓言,势要斩断莫氏一脉,哼!”玉谪羽嗤之以鼻,“我玉谪羽想要的,哪里需要用那些卑鄙手段,你是否也认为我这名字是师父所说的意思?”
“并不,”莫虑答道,他虽不甚了解玉谪羽,却总有这些直觉,否则,他也不会只身跟他离开,“你总与我所知的人不同,令人捉摸不透,我却知晓,你对我并无恶意。”
玉谪羽轻笑,这人知道便好,他这二十多年里,还从未对哪人如此上心过,在他神智混沌之时悉心照料,若这人连这些也不懂,可就白白浪费了他难得的好意了。
“斩爅此名有些特殊意义,我暂时也不便告诉与你,不过,你可以如此唤我。”
莫虑点头,算是应了。
“你也已满二十岁,虽未行冠礼,那你爹可将你的字取好了?”
莫虑摇头道:“莫氏一族从未有字。”
玉谪羽听着也不诧异,这莫氏做的奇怪事情太多,就连一个孩童都要先将他放到落雪山顶隔绝几年,哪里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于是他想了想,又问道:“你现在可当我是朋友?”
莫虑迟疑了一会儿,仍是点了点头。他不明这些的东西,他爹也从未教过这些,不过,近几日他跟在玉谪羽身后,那人总是与旁人不同的,他也渐渐不再拘泥于父亲的教导,他多思了些,想来他如此信任玉谪羽,那便是友人间才有的罢!
月下的莫虑真是倾世绝尘了,玉谪羽见他点头,心中也很高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为你取个字吧,就叫凛淅吧,与之前为你起的化名音近,凛冽之寒冰,淅沥之雨水,我盼你能从寒冰化成雨水。”
“凛淅?”莫虑喃喃重复,黑瞳中倒映的月明亮,那人为自己起了个字,莫虑心中第一次想到,难道他真的是不化的寒冰?左手摸了摸右手,同样冰冷的双手试不出寒热,正在他不知该如何试出之际,一只修长的手搭到了他的腕上,温热的触感,丝丝传递到他的身上,竟让他有种心都跟着热了起来之感。
莫虑抬眼看向玉谪羽,那人正认真为自己把脉,他总是有许多样子,慵懒的,不羁的,但只要搭上一人的脉搏,他便会只有如此认真的模样。心忽然跳动的力度大了些,莫虑摸了摸胸口,不知为何会如此。
玉谪羽把好了脉,微微勾了勾嘴角,他这次可不是又有了什么坏心思,而是莫虑的脉象竟比以前好了许多。玉谪羽不明所以,莫氏一族的病症本就奇怪,每一代都与上一代不同,能借鉴前人病症的地方有限。玉谪羽摇摇头,罢了,既然有效也不是坏事,看来此次莫虑虽做了几天迟钝之人却也因祸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