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恭谨的声音答道。
“下去吧!”
“是!”
“吱呀”一声,门被从屋内打开,玉谪羽穿着一身白衣,却不是他买的那种普通棉布料子,衣角随着他抬脚跨过门槛翻飞,雪白飘逸。
玉谪羽走出屋子,走在打磨圆滑的石子路上,路的两旁是姹紫嫣红的春日花朵,他却无心欣赏,径自走过这条路,再穿过长长回廊,抬头望去,在一处假山上,日头西斜,翠绿的新竹簇拥着一修建得精美别致的亭子。亭中正坐着一名男子,容貌绝世,也是身着白衣,衣摆下边绣上繁复的春藤,远远望去青绿一片,似是踏着烟尘,降落人间的仙人。那人,便是他此生无法再放手的人?——莫虑,落雪殿殿主。
玉谪羽看着他手执一枚精致茶壶将茶水倒入对面的茶杯中,而他对面却未有一人,不免勾唇笑开,那茶水是为谁而斟的,显而易见。再也不愿多等,脚尖一点,人就如同一片羽毛,随风而起,飘飘扬扬,带起一阵清风,稳稳地落到了莫虑眼前的凳子上。
“今日出来可比前两日早了一些。”玉谪羽拾起茶杯,喝了一口清茶,缓缓道。
莫虑放下茶壶,也喝了一口茶,淡淡道:“我已将体内的已达到平衡。”
莫虑在玉谪羽带他来飞霞山庄的当天傍晚便醒了过来,身上也不再发热,又恢复了那触手的冰寒。但玉谪羽把脉过后就发现,这一切不过是表面平静,莫虑的脉象依然紊乱不堪,可见莫虑体内的真气与寒毒并未达到平衡。于是玉谪羽斟酌了几个时辰后,为莫虑开了药方,并且亲自煎药,让莫虑每日午饭后喝下,再配上莫虑午后自行运功调和,直至每晚亥时。如此已经是第三日了,今日玉谪羽也是趁着莫虑运功时派了一些任务给属下,本以为还要等上好几个时辰才能见莫虑出来,却不想莫虑竟比他早出来,还在这泡起了一壶茶。
玉谪羽放下茶杯,伸出一只手来,柔声道:“让我把把脉。”
同样的动作,声音与心境却早已不同。玉谪羽最初上落雪山时,见莫虑第一眼便要莫虑伸出手来,那说话的语气傲然,哪里有半分的柔和,可见人一旦动情,便会改变许多。
莫虑依言放下杯子,双手都伸了过去,宽大的袖口回落,露出莫虑双臂一截莹润白皙的皮肤,玉谪羽伸手探了一只,入手的冰冷依旧如往昔,但这冰冷的人却已不同。
细细地将两只手的脉象都看过,玉谪羽沉吟:“你这脉象看来,似乎比你之前的好了许多。”
这也不怪玉谪羽不明,他在莫虑运功时去找了师父曾留下的一些东西。那些通常都与落雪殿一些秘辛有关,玉谪羽那时不喜落雪殿,也就不愿看这些莫名的东西,又与莫氏一族的病症没什么关联。然而,这确实师父下的另一个陷阱,师父就是看透了他这心理,才堂而皇之的将其放置在一边,笃定自家徒弟不会去看。可这里面,却又极重要的关于莫氏一族病症的东西。
玉谪羽还记得,当他翻看了这些,心中升腾的火气差点毁了师父最喜爱的一处房间,还有那副画着莫虑的曾祖父莫坦涵的画像。那房间从来都是飞霞山庄的禁地,除了师父自己,就只有李管家能够进去打扫,常人决不被允许踏入。玉谪羽对师父的秘密毫无兴趣,也对里面的落雪殿秘辛毫无兴趣,这才二十多年里从未进入过。
原来,师父之所以敢算计他爱上莫虑,同时又不怕他不择手段的将莫虑也带入进去,就是因为莫氏一族的规条第一条——不可动情。玉谪羽原以为这不过是他们修习内功心法需要淡然的心境才会有此家规,却不想,这是一条保命符!
师父骗了他,莫虑的娘亲莫茧萱之所以二十五岁便香消玉殒,根本不是她身为女子又产下莫虑亏损了身子所致,而是莫茧萱动了情!当年单泽铉跟随莫茧萱去了落雪殿,并非没有得到莫茧萱的心,只不过莫氏一族素来寡淡,对情爱知之甚少,即使喜欢上了也不自知。闵君傲看出了一些端倪,从中做了手脚,才使得单泽铉伤情归去。莫茧萱那时虽动了情却不明了,又有落雪殿的责任在身,后来就与闵君傲成了亲,生下了莫虑。但那时她渐渐明白,曾经有一位意气风发的男子,为了哄她一笑做了许多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