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要付出一点代价解了这个师徒因果,一旦解了,那他们便什么也不是了。玉谪羽一直看的清楚明白,这次才动了狠手,他虽留了龙行漫的性命,却注定要他生不如死。
“像他这种人,死多少次都是便宜了他,我范宁禹虽算不上好人,发起脾气来随便杀个人也是常事,但至少我并不虚伪,而龙行漫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他爱上莫坦涵,却又碍于世俗眼光不敢表明心迹,同时又做出对莫坦涵下药之事,种种行为,我是极为不齿的。”
玉谪羽忽然笑开,有种与人势均力敌的兴奋感,“我倒是小看你了,在这密室里待了那么些天,却对外面的事一清二楚,就连我的珍馐爅居也能查探到一二,也亏得你油尽灯枯再无争斗之心,否则,我与你可是要费些心神斗一斗了。”
范宁禹也是笑开,人若总是没有势均力敌的对手也是十分寂寞的,从前他放眼整个武林,也就落雪殿能与他相较的能耐,所以他神志癫狂时又是迁怒又是兴奋的针对落雪殿做了许多部署,不过他千算万算,却算漏了玉谪羽这个算是被他的心血来潮的想法而弄出来的人,也从未想到,他原本想着要拿整个武林与他和晴陪葬,最后却在自己油尽灯枯时候清醒过来,再也没有争斗的想法,否则就凭凌霜儿怎么可能起得了风浪。
“你如今也知道了吧,不是我没有能力,而是我收手罢了!”范宁禹妖艳的脸上尽是得意之色,他本就是乖戾的性格,肆意张扬得很,万没有道理不为自己吹嘘一番的。
与一个原本应该是敌人的人聊了这么些时候,玉谪羽居然轻松了许多,其实他本也没这么多想法,只是挫败于自己并未想得周全令莫虑受伤,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罢了,再有就是,如果能与心爱之人多相守一日,谁又愿意提前分离呢,那种心都被撕扯的疼痛,他想也只有像范宁禹这般爱得真切也足够纯粹的人能懂了。
范宁禹虽不是好人,对董添晴却是除了纯粹爱意再也没有掺杂别的。他遇见董添晴时,她甚至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而已,也没有什么家世背景,他那时甚至不知道董添晴的身世,从头到尾爱的,都是董添晴这个人而已。
而同样是爱着莫家人,龙行漫与闵君傲都太过自私,龙行漫是彻底输了,既没有得到莫坦涵的心,就连莫坦涵的信任也一同丢了。闵君傲要幸运一些,但同时也是更不幸的,他使计斩断了莫茧萱的情,得到了她,但最后却永远失去得到她的心的机会。到底是从未得到较为痛苦,还是自以为自己得到人就满足之后又贪心得不到心的人更为痛苦,玉谪羽也不得而知。总归而言,爱一个人,不论是两情相悦还是求而不得,都有各有各的苦楚,不会总是顺顺利利,一帆风顺的。玉谪羽所犯的,就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也将未来想得太过美好,自以为能护莫虑周全,两人相守一生,但莫虑受伤之事是对他的重重一击,使他明白自己终究不是万能的,他即便考虑的再周全,也有疏忽的时候,他与莫虑,也不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挫折。
想清楚了这些,玉谪羽再心中别扭一番,跑到范宁禹这里来透透气,也就好了,他从来都是自我治愈能力极强之人。
“你想通了?”玉谪羽这人其实极好懂,对待真情时他从不屑于伪装,范宁禹只要随意从玉谪羽面上扫过,便知道他想通了,这本是可真是令他嫉妒,想当年他与晴争执,他负气离开,可是想了许多天才想明白,最后还自己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才和好如初。他这性子的确是不好,执拗起来就是钻进了死胡同,可没能如玉谪羽这般想得开。
挑眉邪笑,玉谪羽又恢复从前不可一世的狂傲,反问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笑着点头,范宁禹觉得他与一个小了他七十岁左右的人聊这些也真是有些没边儿了,想起还有事没说,正言道:“你到我这里来可不是为了散心这么简单吧?”
玉谪羽点头,也不再说别的,认真起来,“我来找你,自然是为了莫虑身体的寒毒一事,回春医馆对这寒毒也潜心研究了两百多年,我想看看你这里的成果,再结合我自己所想,试着找到对寒毒的解救之法。”
范宁禹点头,他就要死了,也不必对这些有所隐瞒,不过,万事总要付出代价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