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对我百般宠溺,我要什么几乎都会满足我。学习方便也开始不再过多追问,我以为他们要放弃我的学业呢!后来我才知道,父亲知道我开始不好好学习后,就已经开始给我联系国外的学校了,他们根本没打算指望我去参加高考,只想时候到了送我去国外读上几年书,然后回来帮他们打理公司。可是,就在高二那年母亲突然被查出了癌症,而我很不孝的就在医院守了两天就跑回了学校,因为那天约好了一场球赛,而母亲没有等到我回去就突然间病逝了。”安子琪的手在萧冉的掌心中颤抖了一下,萧冉觉察到了,握得更加紧了。
黑暗中传来了安子琪一声长长的叹息声,萧冉的头靠了过去,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了安子琪的香肩上,声音缓缓地问道:“那后来的呢?”
“后来……”安子琪沉默了半响,继续说,“我根本没意识到母亲的病会与我有关,而当时我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传闻,说是因为我爸有了外遇,我妈是被我爸气死的。我知道后当天就冲去了我爸公司的办公室,指着鼻子问他,当时,很多公司的员工都在那看着。”安子琪冷笑了一声,接着说,“多可笑的事,我妈明明是被我气死的,我还去职责我爸,职责那个当时在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我爸什么都没说,让我先回学校去冷静下,他知道他当时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可是,他没想到我从那次回了学校之后,就再也没去见过他了。后来我本来不打算读书了,想退学被班主任劝住了,再后来我凭着特长考进了一所大学。父亲还是会每个月按时往我卡里打钱,电话中劝我毕业去公司帮忙,我很坚定的拒绝了。我把母亲的死全部怪在父亲头上,开始越来越讨厌父亲。直到我大一那年刚开学没多长时间,父亲公司里的一个副总来学校找我,说父亲去施工现场检查工作,不小心从18层跌落下来,钢筋直插过父亲的身体,当场死亡。当我听到最后四个字时,我脑袋里一片空白,我竟然以为我在做梦,我拼命地跑出了学校,在大街上狂奔,那名副总在后面开车跟着我,直到我跑累了,跌坐在地上,她才把我抱上了车。我不清楚当时是怎么去见父亲遗体的,不清楚葬礼的过程是如何进行的,只记得很多人从我面前走过,还有那一声一声悲悯的话语,生生地刺着我的心。”安子琪的身子开始颤抖,萧冉一手抱住了安子琪,往自己怀里拥。
“我后面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法院判给了我一笔数目不小的遗产,而那所父亲一直希望我接手的公司卖给了别人。我亲手毁了一个美好的家,如果当年不是我固执的要搬出去,母亲也不会被气出病来,父亲还会继续经营着公司,我毕业后会帮父亲,让父亲早一点退休,可以带着母亲去各地看看,那是他们一直的梦想,可是,都被我毁了……”安子琪从开始的哽咽到最后的泣不成声,头扎在萧冉的怀抱中,颤抖着身体,温热的液体润湿了萧冉肩头的睡衣。
“好了,不哭了,事情都过去了,你也别太怨恨自己了。”萧冉轻拍着安子琪的背安抚道。
“冉,我真的后悔了,如果能让我再选择一次,我绝对乖乖的陪在他们身边,听从他们为我的安排。”安子琪的头稍稍地抬了起来,像是在看着萧冉。
萧冉突然觉得怀里的人像是另一个自己,是那个隐藏在自己身体中却不敢迸发出来的自己。她曾经也是那么渴望跳出父母的管束,可是,事与愿违的让她考进了本市的大学。她没有安子琪的勇气,去那样直面的反驳父母的安排,所以,她虽然有情绪,但是,依然接受着父母的安排,久而久之,她也欣然接受了。
可现在想来,这一切是不是都选择对了?如果当时她和安子琪的选择一样,逃到了外省,会不会也开始放任自己?会不会也开始疏离父母?萧冉不敢继续想下去了。抱着安子琪的手开始发冷,她将被子往上提了提,被角掖在安子琪的脖颈处,又将自己蜷缩进被子里。
☆、事故
静寂的夜,窗外瑟瑟的风拍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毫无规律的撞击声。安子琪在萧冉的怀中哭了好一阵,身子才缓缓地停止了颤抖。这一夜,萧冉一直抱着安子琪,尽管胳膊已压得有了些酥麻感,尽管身体越发觉得僵硬,她都没有想要动一下的想法。她此时对身旁的人又多了一些了解,换来的是她想对她更多的爱惜,萧冉突然明白了安子琪与小白之间的感情,一直以来萧冉总觉得安子琪与小白之间比好朋友多了些什么,但是,又比恋人少了些什么。而这一多、一少间也许就是那份失去至亲的孤独,让两个原本行驶在各自轨道上的人有了交集,让两颗受过同样创伤的心,彼此抚平。她们不是恋人,她们是朋友,是朋友前加一个好字的朋友,是比好朋友更好的亲人。她们是彼此的依靠,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萧冉侧过了头,在安子琪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小声地对她说:“我以后不会让你再孤单。”怀抱中的人向前贴了贴,蜷缩在萧冉的怀中,没了动静,半响,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直到天破晓萧冉才隐隐地睡着,待她醒来的时候,已近中午。睡眼朦胧中眼前空无一人,她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晃动着僵硬的身体,轻唤了一声小安的名字,房间中没有人应答。萧冉缓缓下了床,趿着拖鞋去阳台找安子琪。掀开窗帘的一刹那,白茫茫的光线刺入眼中,下意识地让萧冉退了回来,她眯着眼再次走进阳台中,发现阳台上也是同样的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