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惨。”
在距离卡多湖南面不远的布兰查德橡胶公路的某个路段,警察们正围着一辆烧成焦炭的皮卡拉起警戒线并放置隔离锥,看上去这辆车是因为冲出公路迎头撞上大树而起火燃烧的。
‘唐吉坷德’站在车边,看着驾驶室内黑色的人类残骸,以及手中证物袋里烧剩下半张的驾照,驾照上印着奥利弗无忧无虑的脸,他拍了拍证物袋,然后随口问道:
“怀特,他觉得这是我们的摄影师先生吗。”
过了几秒,‘唐吉坷德’没有等到白旭的回答,他感到有点意外,于是转身寻找着白旭的踪影。
“怀特,怀特?”
接着他发现白旭正蹲在路边,聚精会神的盯着什么,他摇了摇头,走了过去,“你在干什么?”
“你来看看这个。”
白旭让开一点位置,指着面前的一丛灌木,灌木的枝叶表面挂着白色的寒霜,仿佛刚熬过冬夜的摧残。
‘唐吉坷德’弯下腰,他伸出手去轻轻触碰那一动不动的叶片,当他的手指与叶片相碰,白色的叶子如同玻璃般碎裂开来,连同整个灌木一起,在阳光下华为晶莹的飘尘。
“是被你朋友干掉的?”他表情严肃的向着白旭问道。
“他是被瓦尔特干掉的!”白旭咬了咬牙。
“也许。”‘唐吉坷德’直起身,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通过你朋友的手。”
白旭垂着头,沉默了一会,然后他站了起来,决定不再讨论这个,而是换了一个话题,“为什么他要杀摄影师?”
“也许该去问他本人,或者——”
‘唐吉坷德’掏出他那本已经减少近四分之一页数的《物种起源》,撕下一小片塞进嘴里,他努力将嚼碎的纸浆咽了下去,然后语气变得有些阴沉。
“还有一种可能,也许那个主编知道得比我们想象的多,我们都被他耍了。”
“该死的奥利弗,该死的!”
就在‘唐吉坷德’和白旭在公路上研究车祸的时候,两人口中的主编正将头埋在自己的掌心里发出一阵阵抱怨,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亮着,打开的文档一片空白,显然他连半个字都打不出来。
“我需要去透透风,去喝一杯。”
发泄完怨气的朱迪斯揉着自己脸,他放弃了继续坐在办公桌前耗时间,站起来向门口走去,经过沙发时,他顺手从茶几上拿起那个风铃,重新在挂在大门上,他推了推门,听着悦耳的铃声重新响起,然后满意的走向自己那辆开了十年的汉兰达。
正在他发动引擎,慢慢将车开动的时候,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车门上,这吓了他一跳,他抬起头,一个有着栗色卷发的年轻人正站在他的车窗边上,这个年轻人穿着一件印着街头涂鸦画的黑色t恤,看上去像是一个迷路的游客。
他指着报社的方向,“嗨,伙计,这里可真难找,你就是那个卡纳克什么报的负责人吧,反正我也没看见有什么其他人从里面出来。”
“我的报纸叫做《卡纳克镇日报》,你是谁?”朱迪斯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年轻人。
“这里明明是卡纳克市,为什么会叫做卡纳克镇日报。”年轻人嬉皮笑脸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