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都快入土之人了,想不到还有人惦记着。”饶文俊露出一丝苦笑,不知道是年岁太大了,还是心如死灰,他的浑身散发着暮气。
“想这么容易死去?”屠夫冷笑一声,“我没见到也就罢了,既然看见了,少不得要让你尝尝我的手段。”
“吴屠夫,就你这性格,就算换了新主子,也活不长。”饶文俊漫不经心地道。
“你说什么?”屠夫大怒,边上的曹天罡却是心中一凛,屠夫此人性格难以容人,当初大公爵也多次因为他而震怒,刘危安年轻气盛,屠夫可不要晚节不保。不过,他没说什么,有些话,不适合台面上讲。
“首相大人想必还有些心愿未了吧?”刘危安开口。
饶文俊停顿了几秒钟,忽然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夫这把骨头,也就剩下当柴烧了,只要不嫌弃,看着使唤吧。”
刘危安微微一笑,还没说话,就被屠夫打断了,他焦急道:“饶文俊面善心恶,实乃大奸之人,千万不能用,当初大公爵曾有恩于他,最后他却恩将仇报,这种人,一刀杀了是最安全的做法,否则,指不定哪天他就会反咬你一口。”
饶文俊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刘危安。
“曹天罡,你怎么说?”刘危安转头问曹天罡。
“我听总督大人的。”曹天罡道。
“曹天罡,你什么时候变成跟屁虫了?”屠夫大为不满。
“吴将军,我有件事没有跟你说,如果不是总督大人,大公爵一人之力,未必能杀死暴君,如果不是总督大人,大公爵的后人也许已经丧命在丧尸口中。”曹天罡道。
屠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看着面无表情的曹天罡,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了,他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但是他刚从囚室内出来,功力未复,没有翻脸的底气,只能板着一张脸,不说话了。
“吴屠夫,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长脑子,同样的功劳,为什么令狐瑞山是大将军,而你只是将军,就算后来令狐瑞山死了,也没把你提上去,你独揽大公爵留下来的全部资源,应该比令狐瑞山更有优势才对,你就没想过其中的原因吗?”饶文俊的语速很慢,大气沉稳,自有一股上位者的风度。
“还不是你们这些老不死的故意整我。”屠夫发怒时候,鹰钩鼻愈发的锋利,仿佛毒蛇的蛇信,择人而噬。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整你,而不是其他人呢?”饶文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我挡了某些人的路。”屠夫哼了一声。
“当初,大公爵应该告诉过你,要放下权利安心当一个太平男爵吧?”饶文俊忽然道。
屠夫脸容一惊,怔怔地看着饶文俊,大公爵确实和他说过,而且是在密室里面说的,当时只有他们两人,饶文俊不可能听见,那么,这一切就是他猜测的,可是,他为何如此笃定?
“得罪人的事情老夫为什么要去做?老夫很傻,还是老夫与尔等有仇?”饶文俊的嘴角流露出一丝无奈和苦涩,“天下军队十分,大公爵独占八分,令狐瑞山隐隐有后来居上的趋势,以当时的局势,你以为那一位不忌惮吗?别忘记了,大公爵当初站在哪一边?没有秋后算账,让大公爵安然退下已经是多方妥协的结果了,你却不识好歹,这么大岁数了,还像一个愣头青,怪谁?”
屠夫忽然说不出话来,拳头却不由自主紧握。
“姓楚的确实是一条狗,却不是老夫养的。”饶文俊道。
很多事情,以后来者的视野来看,没什么出奇的,太平常了,但是身在局中的人,却很难看透,或者说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但是,权利斗争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而且往往极为惨烈,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