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牙冲澡,完全无视了靠在一边的苏云舸。
其实陆上清是关上了门的,只不过洗漱间的门是玻璃的罢了。
陆上清双腿修长,身形舒展,偏白的肤色被热气度了层淡粉,动作从容优雅,透过玻璃门看去,颇有种云中观月的朦胧美感,苏云舸靠在门外,两目流光地欣赏着美男沐浴。
陆上清擦干身上的水,披上睡袍拉开门,面不改色地对苏云舸说:“我帅吧。”
苏云舸立刻笑着回答:“帅。”然后拿起另一件浅咖的睡袍也进了洗漱间,可惜陆上清看都不看就躺到了床上,所以苏云舸只好兴致缺缺地把自己涮干净了。
苏云舸洗完出来,发现床上的人似乎已经睡着了,于是他就贴着陆上清躺好,还扯过人身上的毛毯给自己盖了一半。
陆上清一把扯回毛毯,眼睛都不睁地掀掀嘴唇:“滚。”
苏云舸:“啧,小气。”
于是两人开始了不遗余力的抢毛毯游戏,直至苏云舸被陆上清脖子上挂着的东西晃了一下,毛毯才被对方一把扯走了。
苏云舸好奇地捏起陆上清挂在脖子上的银色项链,仔细端详了一会才评论道:“你果然是个闷骚。链子还行,这项坠么……啧,审美观这么俗的人不多见了,把‘风流’俩字挂脖子的人更不多见,睡觉也不卸的人几乎绝了。这也挺重的了,你就不怕得颈椎病?”
这银色项链其实不能称之为项链,应该是个毛衣链的样子。链子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十分光滑细致,项坠一横一竖,是个大写字母“t”,横有五公分,中间有道细细的缝,竖有十公分,上书“流风”二字,正反两面都有个豆大的“宝石”,一红一蓝,俗不可耐。
陆上清拍掉了苏云舸的爪子,重新把项链戴好,翻身睡去。苏云舸自觉无趣,扯过另一个毛毯也睡觉去了。
苏云舸以为自己会失眠,可是听着陆上清平稳而绵长的呼吸声,竟朦朦胧胧地就睡着了。
梦里是一片黑暗,苏云舸却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手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他低头看去,握住他的竟是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苏云舸无动于衷地顺着那只手看去,只见一个浑身伤口鲜血淋漓的女人趴在自己的脚边,只有一支胳膊一条腿,其余两肢都被砍断了,白骨露在外面,汩汩地冒着暗红的血,断开的肢体搭在她的身上,有种诡异的完整感。
“我……是我……”女人趴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看着苏云舸,嘴里不断呕出暗红的血块,长长的头发纠缠成一团,嘶哑地对苏云舸说,“杀…杀了他……”
苏云舸看着地上□□的女人,一动不动。女人似乎是回光返照,拼尽全力撑起了身子,苏云舸这才看到,她的两个乳(hexie)房已经被削掉了,露出红白相间血肉纠缠的肋骨,身下已是一摊血泊,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自己撑起来的。女人用尽全力握住了苏云舸不知何时拿在手里的刀,终于倒了下去,歪在地上血流不止,两只眼空洞洞地望着苏云舸,似乎是在说:“快跑。”
苏云舸从梦魇中摆脱出来,倏的睁开了双眼,入目而来的是一片黑暗,他却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手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苏云舸一惊,卧室的灯却被打开了。
陆上清睡觉极其警醒,所以在苏云舸呼吸紊乱时他就醒来了,连叫了几声人都没反应,他就随手一抓,正抓住了苏云舸的手,来不及多想就赶紧开了灯,回头一看,苏云舸已经醒了,于是陆上清就不着声色松开了他,从床头柜上取来眼镜戴上了。
陆上清本来想说“睡不着就滚”,可突然发现苏云舸面如金纸汗如雨下,才微皱着眉问:“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