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点头:“该。”
“该打多少?”
陆上清就被生生地噎住了,半晌都没说出个一二三来。
陆之义终于不再为难他,直接问道:“二十下,冤不冤?”
陆上清摇了摇头:“不冤。”
陆之义就拿藤条指了指书桌:“去趴好。”
苏云舸乖顺地说:“叔叔,我等下再进来。”
“不用,”陆之义如是说,“你站这儿看着。”
陆上清的心里就翻江倒海了起来,他一步一顿地走到书桌旁,自我思想斗争了半晌,终于还是没脱裤子,弯腰趴好了。
可惜他穿的是家居服。
陆之义扯下儿子的裤子,拿藤条在人臀肉上比了比,沉声说道:“记得规矩。”然后就扬起藤条抽了下去,白皙的臀肉骤然一紧,一道红楞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了起来。
饶是陆上清有心里建设,还是忍不住绷直了腰身,撕裂般的疼争先恐后地顺着脊梁杆爬上了他的大脑皮层,直叫他攥紧了拳头。过了半晌,陆上清才缓了口气上来,轻声说:“一,我错了。”
陆之义就拿藤条在红楞子下一指处比了比,稳准狠地抽了上去,把人打得跳了脚。
尽管陆上清极力压制着自己,可因为他内伤损底,身体状况已大不如前,又因为猛增活动量导致旧伤复发,偏偏又一夜宿醉,在这种状况下,任何疼痛都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于是陆上清竟在这叠加的痛楚中,无声地落了泪。
陆之义察觉到儿子哭了,便没再强调规矩,只又扬起藤条抽了下去。
陆上清痛呼出声,忍不住打了个挺,忽然就觉得心力交瘁了起来,他把脸埋在胳膊里,趴在桌子上啜泣了起来。
听着儿子的哭声,陆之义有些心酸地停了半晌,终于还是扬起了藤条,却在半空被人攥住了。他偏头看去,对上苏云舸那深不见底的目光,心里忽然一惊,忍不住松了手。
“够了,”苏云舸如是说,“剩下的,我替他。”
第96章代人受过(三)
陆之义毕竟风来雨去地闯荡了多年,他迅速缓过了神,心平气和地问:“小云,你觉得叔叔会更加苛责你,还是更加苛责你清哥?”
苏云舸就摇了摇头,认真而恭敬地回答:“叔,您一碗水端得平,小云不是不知道。但昨晚是我要喝酒,我清哥劝了我的,您要打就打我,是我没听话。”
“苏云舸,”陆上清忽然开口道,“别看不起人。”
苏云舸心中一禀,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就转身出了书房。
陆之义看了看关上的房门,默然了半晌,终于伸手顺了顺儿子的背,真诚地说:“小清,对不起,爸爸不该当别人面这么对你,爸爸向你道歉。”
陆上清心中一热,眼泪又涌了上来,他极力克制着自己,摇了摇头说:“没事,爸,我知道,您是怕待会儿小云心里生结,没事。”
陆之义轻轻揉着儿子受了责的部位,皱着眉说:“爸对不起你,但你太不像话,这顿打逃不了。你也长大了,别报数了,还有十七下,好好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