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镜片遮掩了她的悲伤,又强撑着笑容为姜尤接风洗尘。
厨房里,张淑慧一边揉面,一边流泪。
温热的泪水滴落在面团里,又被揉散。
平时她和土豆的关系也不是特别好,甚至很讨厌这个家伙不分白天黑夜的来偷厨房里的白糖和麦芽糖。
可是,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她虽然每次都会斥责四人组偷糖,可是每次在糖罐子空了以后又会迅速补充满,她的糖罐子,永远放在一个地方,不会藏起来。
因为藏起来了,有的人就找不到了。
张淑慧一直没有注意到,其实她一直在用第三视角,温柔的包容着每一个人。
她看着这些应该惨死或者一笔带过的反派角色一步步成长,就像看着花园里瘦弱的花枝,一步步茁壮……
“你在哭……”
白银那张麻木的脸突然凑过来,吓了她一跳。
小小的巴掌脸上看不见其它表情,只能从语气里听出她的疑问。
张淑慧,“小白银,土豆陛下他们不会回来了。”
白银,“主人说,他们,走了。”
“对,走了,就是死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精神四人组自从跟着姜尤之后就一直没有消失过,听见姜尤说他们走了,张淑慧下意识就想到是永远的离开了。
虽然生老病死是寻常,她也见过不少人死去,可是四人组还有有些不同的。
他们是伙伴。
白银平静的“哦”了一声。
她看不懂张淑慧的悲伤。
走了和死了,有区别吗?
她不常用的脑子里盘算着,总算不会有人再偷自己的蛇皮挎包了。
土豆每次都把白银新缝制的小挎包偷走,留下被自己用旧的。
这导致白银身上的蛇皮挎包永远都是旧的那一个,而她的新包包总会莫名其妙出现在土豆的身上。
死了,就不会偷包包了。
可是看着张淑慧哭得肩膀都在抽抽,她歪了歪脑袋,“你想他?”
张淑慧,“相处那么久,当然是有点想的。”
不止想土豆陛下,还有公主,毛鸡公,方块脸。”
白银,“我找他,刨出来,剥皮,做不倒翁,给你,留着玩。”
她一本正经的安慰。
张淑慧,“……”
想到一个土豆牌人皮不倒翁站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心里的悲伤,诡异地被压制了呢……
“不,不用了。”
张淑慧连连拒绝,用了好几个小猪包子将白银哄出去。
然后继续做饭。
大半夜的,她想起自己以前总是告状土豆偷糖的事情,又悔恨的跑去猫窝里,抱着大壮哭。
“大壮大人,都是我不好,早知道土豆陛下会死的这么早,我为什么要跟一个精神病计较啊?呜呜,他们四个在下面也不知道有没有走散,呜呜呜呜……”
“还有公主,她死都没有一个齐整的发型,就顶着鸟窝头去了下面,呜呜呜。”
“还有毛鸡公,这个鬼一样的死老头子真的死了,他说要和我称霸后做一人之下的,我当大总管,他做大督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