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寒风中,劈天盖地的雪花砸在行走在雪地里的男人身上,一身雪水,反冻成泪滴。
后院的不远处,立了三块碑。修文在寒冷中笑着靠上去,抱着墓碑,闭目安详,像是一家三口,终于在此刻亲密无间地聚在了一起。
孩子……
这是你妈妈,我是你爸爸,我们是一家人……
永远不会分开的一家人。
现在,我来带你回家了。
我们,一起回家。
……
修文最终是被众人找到了,扶回了屋里。他发着烧,陷入噩梦,情绪不稳。
“还好吗?”风尘仆仆从帝庭赶来的joe打开房门,问道。
众人都摇着头,脸上木然,像是也被冻住了所有情绪
“没想到会变成这样……”joe不安地看着修文,问了问长秋,“几度?”
“40”
“那我从家里叫几个医生过来……”
长秋按住了他的手,蓝眸中一片死寂,像是大海终于被精卫用枯骸残石填满,干得再也流不出一滴水。“没用的。”他摇着头,重复着说道,“没用的。”
“你们……”joe惨然地看着他们,但最终还是说不出一句话。
整个屋子里都像变成了僵尸墓,众人行尸走肉着,面无表情。
夜晚,陆生把阿休抱在怀里,轻拍着他的背作为安抚。
阿休这几日,又开始做噩梦,“不要……不要……”
又是医院的梦,又是白大褂,又是打针,所有的惨白和死寂,和前几日的影像叠在一起,加深了恐惧。
“阿休,别怕,我是陆生,我是陆生……”似乎有谁在轻轻唤着,安抚着他。
陆生?那是谁?
画面一转,他突然深陷在黑暗中,四周是无数个隔离地,把他和世界隔成两边,独留他一人在罅隙中。对啊,陆生……记起来了,陆生……
但是那些人是谁?那些隔离地中,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被陆生抱在怀里,亲吻、交合的人是谁?
陆生,我在这啊,我在这啊,他们不是阿休啊……
一声比一声高的呼喊,永远无法传达到被隔离的世界中。即使不停地敲打,不停地哭喊,最终还是会被弹回原地。
而原来的那个原地,也成了陷落地,直直地把他往下拖,拖进无尽的深渊里,没有阳光,没有声音,没有星河,没有陆生,没有未来,也没有他自己。
忽然,像是扑通一声落到了底部,他睁开眼,看见面前的陆生,想要开心地抱上去。
只是,有什么不太对?
为什么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刀子捅在陆生腰上?为什么陆生身上是数不清的血色伤口?自己又在说着什么话?
“你骗我。”这个声音,像是自己。
“噗”又是一刀捅了进去。
“你骗我。”不是,不是我捅的,我并不想伤害陆生,我怎么忍心伤害他!
又是一刀。
少年不停地说着“你骗我”,每说一句就捅一刀,面上没有表情,就那样冷冷地看着陆生。陆生的伤口虽在快速愈合,但仍比不上少年的手速。无边的鲜血就这样喷洒蔓延出来,点点血珠沾在了少年脸上,少年却不觉。
最后一刀,他终于捅进了陆生的心脏——
不不不不不不不!!!!!!!!!
此时,时间停止,末日到来,火山爆发,地龙翻身,“轰隆隆”的响声把这一大片梦境轰得破碎,然而阿休仍在尖叫着,像是灵魂在爆炸。
陆生!!……
陆生……
被轰炸的梦境中,开始下起了雪,与外界并无二异。阿休瘫倒在一片黑暗中,大脑停止了思考,只剩下了等死的呼吸。突然,眼前的黑暗中,似乎出现了一个人影,不住地往前走着,离他越来越远,背影也淡得几不可见。那个人,是陆生吗?
阿休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他起身,揉了揉僵硬的膝盖,开始向前狂奔。
陆生,陆生,等等我啊!
面前的黑暗被冲破,雪下得越来越大,白茫茫的,刺得人忍不住落下泪来。
冰天雪地里,那人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步伐坚定,心无旁骛。
阿休在后面大喊着,“等等我啊!陆生!我是阿休啊!”
男人在厚重雪地里没有一点犹豫地往前走,似乎无论有没有听到呼喊声,对他而言都没有什么不同。
冰冷的寒意从小腿处漫到了全身,为什么?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抛下我?
无论他如何的追赶,那人始终都没有回过头来,看自己一眼。
看那个在茫茫风雪中被他抛在身后,抛在耳后,抛在生命后面的孤独灵魂一眼。
一阵风吹过,把轻飘飘的阿休吹到了陆生面前。
“陆生,你为什么不等等我?我是阿休啊……”阿休抓着陆生的手,委屈地说道。
男人没有看向他,也没有甩开手,只把他当作空气一般,忽视到世界尽头。
慢慢地,阿休走不动了,也喊不动了。那个人实在走的太快,太快了,那一片雪地,是他一辈子也无法赶及的距离。差得那么远,连加速度也不够用。
只怕他的追赶,在那人眼里,恐怕是混在雪天里再轻微不过的一粒雪花吧?那个意志如山的男子,怎么会为他停留呢……
真冷啊……他就瘫倒那一大片雪地里,任由无尽的雪花和那无边的白色把自己淹没。如果自己真的与这白茫茫化成了一片,成了这天地间最微小的存在,当风雪在他面前呼啸时,那个人的目光会不会在其中一粒雪花上停留一眼?
茫茫的雪地里,两人离得越来越远,终于立于生与死的两岸。纷纷扬扬的雪花中,有那么一片入了陆生的眼,凉了他的心,带出泪来。
陆生茫然地举起一只手,手上还残存着相触时那暖热的温度。突然间,他像被击中了,两眼聚焦,猛地回头。
原来不是妄想中的幻影……
不是梦境!
陆生呼吸急促,在漫天大雪里发了疯般地往回跑去,穿过风雪,穿过死亡,穿过时光,他就那样奔跑着,呼啸而过的风带走他眼角的泪,隐约中,似乎能听见他无声的呼唤——“阿休!”
而那个人,却永久地死在了早被他抛在身后的雪地里,被风雪掩盖了所有的痕迹。
风雪塞途,再无归程。
作者有话要说:小虐怡情!
谢伊死了,我再次问下,你们是依旧想要修文x谢伊,还是想要新cp?
虽然我是早就写好的了233
☆、49他说他不是神明
“呼、呼……”阿休惊醒过来,大幅度地喘着气。
背后一双手环了上来,“做噩梦了?”是陆生低沉的声音。
“陆生、陆生……”阿休转过头,茫然的两眼在见到陆生时顿时聚焦。他紧紧地抱着陆生,不住地拥吻着,“陆生……陆生……”他无助地呼喊着,像是失去一切的小孩子抓住最后一线光明。
陆生也回吻着,紧紧地锢着他,“我在。”
良久后,阿休趴在陆生胸口,“陆生……我做噩梦了……你的,我的……陆生,我怕……”一向坚强的他难得地带上了哭音。
陆生轻轻拍着他的背,“我会在你身旁。永远。每时。”
“你不回去你的世界?”阿休闷闷地问他。
陆生停顿了片刻,“……阿休,我曾经骗了你。”
阿休的心一跳,但他很镇静,“我知道。”
陆生犹疑着吻上他的额头,“先睡吧,这些明天再说。”
至少,在一切来临之前,让他们拥有最后的夜晚吧。
如果可以,陆生希望这个夜晚是个被时光远远拉长的永夜,而明天,永远不会来临。
第二天,依然风雪交加,修文好了点,又跑的没了影。
陆生与阿休的房里,阿休靠在陆生怀中,看着窗外的狂风大雪,听他说着前尘过往。
“我并不是神明,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类……”陆生的脸上难得地带上了不安,锢着阿休的手也紧了紧,怕是被他推开。
“我来自21世纪的中国,是这个帝国的前身。那……是个很辽阔的国家,他被称为五千年泱泱华夏。虽然很多人都在骂着那个国家,但是当国家受辱有难时,他们却是第一个跳出来冲锋陷阵的。炎黄子孙、华夏儿女、龙的传人,是他们的自称;‘愿我有生之年,得见您君临天下’,是他们的愿望;‘山河犹在,国泰民安。泱泱大国,何以不兴!’,是他们的信仰。中国啊……这就是我的故国,我的来处,我曾深爱过的土地。”
阿休静静地听着,“那是个很好的国家吗?”
陆生摇了摇头,“并不是。我爱的只是那个国家所拥有的土地,土地上劳作来往的人民,人民所创造出来的历史,历史所遗留下的风情痕迹,而党政,是我所不屑谈及的。但无论如何,那是个最坏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所以我们爱它,同时也痛恨它。似乎只有恨着,才能显示出我们有多爱似的。而我,就是那个时代的产物,或者说,被时代遗弃的产物……”阿休握紧了陆生的手,他能感知到陆生心中那隐约的疼痛和紧张。
“我啊,是个私生子。我的母亲,是个流浪在中国的荷兰人,她美貌,但除了美貌,一无是处。而父亲倚仗着权势,在外沾花惹草,看上了我的母亲,但他也只是疼爱她的美貌,没有其他。而这勉强算得上幸福的一切,都在我出生后改变了……医生说我体质较差,稍有不慎就可能早年夭亡。于是母亲给我取名为陆长生,还给我戴上了长命锁,寓意长命百岁。那时的母亲很是温柔,时常把我抱在怀里,给我唱歌,念诗,会哄我,会摸摸我的头,说‘长生真棒,长生真乖,妈妈……最喜欢长生了。’但是父亲,不喜欢病怏怏的我,连带着,也开始不喜欢我的母亲……
我和妈妈住在破败的房子里,妈妈一边照顾我,一边眼巴巴地等待着父亲偶尔的临幸。而我在五岁那年,被送去跟一个师父学武,权当锻炼身体,好活得长久一些。很多体技,都是我在那时学下的。我的母亲时常来来看我,但每次来时都是一脸哀伤,到最后终于变成一脸怨恨……父亲在那十余年里,只见了我两面。每次都是冷眼,还有不屑。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我长得不像他,我是个私生子,我给他和他的妻子引起了麻烦。关键是我还是个扫把星,短命货。父亲就这样开始远离了母亲,母亲每天自怨自艾,以泪洗面。不愿接受色衰爱弛的真相的她,选择了不让自己这么难受的方法——把一切推给我,我是使她失宠的罪魁祸首。”
陆生的声音很沉静,但阿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轻微颤抖。这一刻,无论那个男人曾对他说了怎样的假话,他都不在意了。心里像是被悬着的刀子割出了一条条伤口,一阵阵疼。
“别难过。别难过。陆生。我在你身边。”他侧过头轻轻吻了吻。
陆生努力牵起嘴角笑了笑,“然后,她每次来见我的时候,都带着一脸怨气。她说当初没有生下我那该多好,我为什么是这么不讨喜的家伙……是啊,我不会说好听话讨好父亲,也无法取得惊人的成绩让他骄傲,他在我身上无法取得任何回报,他对我失望,厌恶我是应该的。所以我总是沉默着任由母亲数落,我看得出来,这样一阵发泄后她会很开心,然后她又会以前那样,摸摸我的头发,抱着我,对我说,‘长生,你是个乖孩子。’但她,再也没有说过,‘妈妈最爱你了’,再也没有。
后来事情越变越恶劣,她开始酗酒、抽烟、赌博,欠下了一大笔债。父亲开始彻底抛弃她,她讨要不到钱,就来拿我出气。她看着我,静静的笑从眼里流出来,像眼泪似的流了一脸。她说,‘陆长生,你他妈怎么不去死呢?你怎么不去死呢!’那尖利的语气,那厌恶的表情,那带刺的话语,与父亲,如出一辙。曾经,那个喜欢诗歌,喜欢阳光的温柔母亲,终于变成了街巷上烂醉的□□,操着最鄙俗的话语,过着连蟑螂都生厌的人生。”
“学武术十六年后,我在全国赛中获得了三等奖。那时的父亲很高兴,他对我说,‘长生,你让我很自豪’,就好像他曾对我吐露出的毒蛇话语‘你这小崽子怎么不去死’只是我的幻想罢了。我也很开心,我以为,未来会是光明的,像是所有童话给主角写下的结尾,我会和爸爸妈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是啊,似乎只要我一开心,上帝就难过啊。
二十一岁那年,我的病没有一点预兆地爆发了,变异性肌萎缩侧索硬化,简称·als(utation·als)。”
“这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肌肉僵硬,无法动弹,被称为‘渐冻人’。我们那个时代,有不少人进行冰桶挑战,对渐冻人表示支持,但医学上所取得的进步很是缓慢。而我的病,更是变异性的,从一个单元,慢慢扩散到全身,整个过程极其缓慢,就像让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亡。我……最先发现自己不能动的部位,是腿。腿不能动,意味着我再也不能武打,要躺在病床上,轮椅上,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从那一天起,我的人生,就改变了。”
“最先来看我的是母亲,她烂醉着在我病房里抽烟,似笑非笑,说,‘如我所愿啊。’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她。然后是父亲来了,他说他会帮我支付医药钱,但是从此之后我们俩再无亲子关系……离别前他冷冷地看着我,说,‘你觉得你是活着好还是死着好,自己看清楚。’此后,我再没看见过他。
最后出现的,是我的老师父。他帮我带了一大堆书,还有很多解闷的玩意儿,每隔几天都会来陪我说几句话。只是间隔由三天,变成七天,然后是半个月、一个月、三个月、六个月……一年、……最后,他再也没来见过我。”
陆生突然一愣,他感觉到了掉落在手上那温热的触感。沉默了一小会儿,他抬起手来默默阿休的头,“傻瓜,哭什么。这是别人的故事,你哭什么。”
阿休摇着头,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可能是为陆生心疼,可能是从陆生的过往中看见了自己的苦痛,看见了千万人的苦痛。
故事啊,本就是激起听者共鸣,引起写者回忆的这种存在啊。
陆生俯下身吻着阿休的眼睛,“好了,别哭了。现在,我在你身边呢。”幸好,阿休没有推开他。
“我一开始以为是他儿子结婚了,他抱了孙子,所以不再惦记我了。人心,就是这样脆弱的东西,再长的时光和岁月,也经不起血缘和感情亲疏的敲打……就在我死心的时候,他儿子找上了我。那时候我的病房里满满的都是书,除了书,只有漫画、p,还有病房自带的电视。他就置身于他父亲带来的书海中,对我说,他父亲得了老人痴呆症,可能再也见不了我了。那时候我在病床上已经躺了六年,肌肉僵硬已经扩化到了脖子。我看着他,对他笑,我说,‘到了下面,我会好好照顾他,一日师恩,终生难忘。’我并不知道他儿子讲的是否是事实,但无论是不是,我都认了。”
“日子就这样过去,生存和死亡的界限在我眼中早已不分明。对我来说,活着,比死亡还痛苦,我只是撑着一口气,不想让父亲的私心得逞。可逞强了七年,我再也撑不下去了,我想着,还是死了吧,死了你就自由了,多快活。第七年,我提交了‘安乐申请同意书’,一个月后,它被通过了。”
“我被注射的那个下午,阳光很是灿烂,人声很是嬉闹。最后我沉沉闭上了眼,然后,投向无边黑暗的怀抱,就在这时,轰雷巨响……漫长的痛苦之后,我一睁眼,就看见了你。”
他用手描着阿休的眉眼,“也许是因为怕你会怨我恨我而杀了我,又也许是想给你一个活下去的希望,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当时恶作剧心思发作,想捉弄人……所以,我骗了你。对不起,阿休,我不是神明,我救不了阿息。”
作者有话要说:心疼陆小男神。
不过长生这名字,我很喜欢呢。
☆、50男神情话技能满分
阿休大躺着,他能感觉到心中有一块石头在自由落体五个多月后,终于沉沉地落了地。所有由怀疑不安凝成的巨石都化为齑粉,碎的一干二净。
他想,终于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他终于不用再忐忑着怀疑着猜测着。
从此以后,他终于能够没有心理障碍地去爱这个男人了。
“你……”陆生握着他的手,迟疑着却不敢问。
阿休转过头,看着陆生那黑曜石般幽黑的双眼,他明白了陆生所想询问的一切。
“早在去圣蛇村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你和阿息,是不同的两个人。若能救的回阿息,那自然是好的,若救不回,那就算了。”他回想着这几天所发生的一切,“陆生,生死无定,渺若微尘。我现在看清楚了,如果对生死太过执着,最后反而会失去的更多。
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你在我身边,阿息的魂种逍遥天地,也许,现在漂浮在这一室的尘埃微粒里,就有他的一部分。又或许,那些黏附在我皮肤上的,被我吃下吞入体内的,也有他的魂种微粒。
虽然我再也见不到他,但他无处不在,无时不在,融于我的筋脉血肉中,浮于我呼吸的空气中,活于我怦怦跳动的心脏中。生命流转,轮回不息。”
他抓了一把手中的空气,就像抓到了阿息的实体,痴痴一笑,“这样,也挺好。挺好。”
至少,对于这一世的他来说,阿息是长生不老的了。
那个人,将永远与他同在。
陆生紧紧抱着他,他明白阿休已并不在意他是否说了谎,能否再救回阿息,但他心里却出现了更深的恐慌,就像陷落地一般吞噬着他的内心。
看开生死,这究竟是深到极致的执念,还是真正的逍遥洒脱?
恐怕连阿休自己也不知道。
……
死去的阿息将保留他在阿休心中最美的样子,恰似窗前的白月光,心中的朱砂痣。即使阿休待在自己身边,但心里那一块只属于他们兄弟俩的秘密花园,他可能永远也闯不进去。
阿休蜷在他的怀中,望着窗外的雪景。物极必反是世代不变的真理,这几日雪花陡然纷繁了很多,或许,过几日就会变小了吧?那些哀伤痛苦也是,总会有随时间流走的一天。
“陆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良久后,他调皮一笑,亲上陆生的嘴角,“你把你妈妈曾给你念过的那些诗再念给我听听。这是惩罚。”他把头枕上陆生的心头,感受那强劲有力的心跳。
真好啊,活着。
虽然他说着放开了,但如果要选择,每个人都希望是活着吧?
陆生怔怔地看着他,随即扯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而后越扩越大。他笑着,像是要把所有眼泪通过笑声蒸发得一干二净。
“你确定你想听?”他难得地促狭着看着阿休。
阿休不明所以,“念吧,我听着呢。”
陆生突然翻身而上,在阿休身上做着俯卧撑,两人身体相触,碰撞着出零星的火花。
他吻上阿休的额头,每说一句,就往下亲一分,直亲到嘴唇。
每次做着俯卧撑欺身而下时,他都会准确无误地找到阿休双唇所在,撬开他的牙关,与他缠绵相吻。
阿休红着脸,听着他的轻语,感知着他嘴唇的温度,像是由此,真正靠近了陆生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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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你一定要爱我,那么除了爱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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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有别的理由。请别这么说:“
`iloveherforhersileherlook我爱她,因为她的笑,她的容貌,
ofspeakily,foratrickofthought
她的轻柔细语,还有她的聪慧灵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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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投合我意,契合我心。那天,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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