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三昼早有准备,他立刻用劲箍住自己的手腕和脚腕,缠得更紧,根本不给薄泗一点下手的机会,同时,他还把脸埋进了薄泗的脖子里,贴着薄泗身上最薄弱敏感的那块皮肤。
下一瞬,宫三昼就开始了——十五岁的半大少年,抽抽噎噎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哽咽着仿佛要哭断气了一样,宛若一只世上最可怜最凄惨的小崽子。
感觉到脖子上的湿润后,薄泗的身体僵了片刻,最终,就在他狠了狠心,要当真动手将宫三昼从身上弄下去时,背上的那只小哭包开始哭诉了。
“呜呜……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骂我,你可以打我,你也可以杀了我,但是你不能丢下我!呜呜呜……你不准走!”宫三昼抽噎哀嚎着,晶莹的鼻涕都哭出来了,脸上涕泗横流,狼狈不堪。
“你可以骂我!你可以打我!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你不可以走!”宫三昼虽然哭声不止,但说起话来却是字字清晰,他就像是念经一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你可以杀了我……
你可以杀了我。
你可以杀了我!
下一刹那,没等宫三昼眼里朦胧的水雾再次凝成泪珠掉下来,他就被薄泗按着后颈,猛地向后一提,宫三昼甚至都没来得及抓紧什么,就被薄泗按倒在了冰凉的车前盖上。
宫三昼浑身都是湿的,衣服还在向外渗着水,他的头发也因为身体后仰而全部落到了脸后,没有了刘海的遮挡,他的样子看上去比原来那软萌的样子多了几分无法言喻的少年味,忽然就褪去了雌雄莫辩的万般精致。
“我真的——”薄泗用两根冰凉的手指捏着宫三昼的颚骨,他弯下腰,直接将脸贴到了距离宫三昼只有三厘米不到的地方,琥珀色的眼珠子幽幽的对上了那双泪眼朦胧的桃花眼。
宫三昼微张着嘴,愣愣地望着薄泗。
他没有眨过一次眼睛,眼皮子没有坠过一下,隔着一层还未褪去的迷蒙,宫三昼终于看清了薄泗的脸。
八年的时间并没有在薄泗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可是与薄泗相处着宫三昼却一直都能够感觉到薄泗确确实实的变了,他始终都觉得,身边的薄泗就是跟他相处了八年的薄泗,不论薄泗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但此刻,宫三昼感觉不到了,那八年好像烟消云散了一般,仿佛一切都不过是他的梦而已,他面前的这个薄泗,不是八年后的薄泗,而是八年前的那个薄泗。
是那个会笑着折断他的四肢的薄泗。
是那个会笑着用烧得发红的石头一颗一颗塞进他嘴里的薄泗。
是那个会笑着把年仅七岁的他推进丧尸堆里的薄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