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在旋转,他的气息,她的气息,缓缓交织成一张无形的情网,网住了他们
他们还不知道,在爱情里,根本没有任何禁忌可言
“光见?”
左君薇看不下去了,她走上前,拉住扁见的手臂。
夜海棠看了看左君薇,胸口莫名刺痛着,她寒着脸,转头就走。
哼!苞别的女生这么亲热,还来管我和谁在一起,他以为他是谁啊?
她心里怒火直窜,愈走愈快,只想离那两个人影远一点,免得伤到自己的视神经!
扁见一直望着她,猛然间对上了不远处李诺的视线,对方正露出一脸挑战的冷笑,他的脸倏地蒙上一层寒霜,久久不发一语。
李诺,果然有问题
左君薇不敢打搅他的沉默,内心却妒火中烧。
扁见几时和夜海棠这么熟了?他和她之间的对话简直就像情人间的打情骂俏一样,那份若有似无的亲密任谁都听得出来。
她突然觉得惊恐,如果光见喜欢上夜海棠,那她不就
不!她是教宗亲自挑选的狩魔人之妻,早已起誓为光见奉献一生,没有人能取代她的地位的,没有人
“光见,最好别和夜海棠太接近,她这个人行事作风很异常,在学校的声名也不太好”她按捺住妒火,细声细气地暗示。
“她的确与众不同”光见定定看着夜海棠消失的方向,心头盘据着挥也挥不掉的郁火。
“呃赫雷斯回欧洲之前曾要你特别小心,这次狩猎魔王很可能会横生枝节,所以所以他说如果可以最好尽快让我们订婚”她支支吾吾地提到了她和他之间的婚事。
“李诺为什么特地盯上了她呢?”光见没注意左君薇的话,迳自沉思着李诺接近夜海棠真正的用意。
左君薇惊愕地住了口,光见整个心思都放在夜海棠身上,她的话他根本没听进去。
“夜海棠本来就是个花蝴蝶!她的乐趣就是用她那故作天真可爱的笑脸去迷惑男生,把男生玩弄于股掌之间”她咽不下这口气,愤而说出夜海棠的种种恶行。
扁见慢慢地转头看她,森冷道:
“她不是那种人。”
“看来,连你也被她迷惑了”她抬起头,又气又恨。
“没有人能迷惑得了我。”
他自认早对各种迷咒免疫了。
“别自欺欺人了,你刚刚看着她和李诺谈话的表情,简直就像个吃醋的丈夫!”
左君薇咬牙低嚷,一跺脚,红着眼跑开。
扁见愣住了,他的表情真的像在吃醋?
怎么可能?他之所以担心夜海棠,是怕她把他狩猎魔王的事给搞砸了
他呆立原地,如此自圆其说,可是胸口那团熊熊燃烧的火却相反地愈烧愈炽,那股燥热,似乎正在预告着他内心即將产生一场风暴,而打破他的冷静,在他体内兴风作浪的元凶
就是夜海棠!
呼之欲出的结论让他心惊,他急急收摄心神,强迫自己别再去管夜海棠的事,他绝不可能做出违反禁忌的事,狩魔人和白魔女,早在百年前就已是不同世界的人,以前是,以后也是!
重重吐出郁气,他成功地抗拒了回头去找夜海棠的冲动,大步走向前,等着下午的课程。
然后,整个下午光见都中坐针毡,勉强上完课,他的耐性就消耗殆尽,下课钟一响,他就匆忙离开教室,决定去阻止夜海棠接近李诺。
来到二楼教室,他在走廊上来回搜寻,却没发现夜海棠的踪影。
“康佳佳,夜海棠呢?”他走向在走廊上与同学闲聊的康佳佳询问。
康佳佳像中了头彩一般,惊喜地睁大眼睛,却兴奋得结结巴巴。“夜海棠呃海棠她请假早退,说是要和李诺学长去买书”
扁见没等她说完就转身冲下楼,然而一来到大门口,他却急急停住。
他在干什么?他该做的事只是狩捕魔王,其他人的死活都不关他的事啊!夜海棠自己想冒险,就由她去,他何必去管她?
向来独来独往,他从不浪费多余的心思在旁人身上,就算是随从金刚,也很少得到他的关注,为何一遇上夜海棠他的整个原则及行为就全乱了?
为什么他会这么关心她?
“因为你喜欢她!”
一个声音响起,回答了光见的问题。
扁见猛回头,没看见半个人影,却发现他身后只有一只猫,一只两眼色泽不同的黑猫!
他以为他听错了,刚才是猫在和他说话吗?
“没错,我是在和你说话,狩魔人。”
猫又开口了,而且直接道出他的身份。
他惊疑不定,戒备地问:你是谁?”
“耶路撒冷,海棠那丫头都这么叫我。”
“你是夜海棠养的猫?”光见解除戒心,诧异地蹲下身。夜海棠不仅人怪,连养的猫都非常奇特。
“唔,目前是,但正确说来,苏菲亚才是我真正的主人。”耶路撒冷倚着头道。
“苏菲亚!”他惊呼,怎么最近老是听见这个名字!
“没错,一百多年前与狩魔人有过情缘的魔女苏菲亚,她才是我的主人。”
“那你不就”
一百多岁的猫?他微微吃惊。
“我是什么已不重要,我活这么久的目的。只是为了替苏菲亚看好海棠”它接着道。
“看好她?为什么?”他不懂。
“你终会明白的,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别让海棠接近那群邪魔妖道。”
“恐怕己经迟了,她现在和李诺在一起。”
他皱起眉头。
“那你不去追吗?”
它瞄他一眼。
“我”他犹豫着。
“你明明喜欢海棠。”
“你怎么知道?”他皱眉。
他喜欢夜海棠吗?
“夜家女人遇上她们的真命天子时都会打三个喷嚏,你啊,早就被海棠选上了。”耶路撒冷嘻笑着。
“有这种事?”他微愕,想起了夜海棠对他打的三个令他印象深刻的喷嚏,那难道不是偶然?
“所以,别杵在这里了,你和海棠注定就是一对,别让那丫头乱跑乱疯,好好管住她也只有你能镇住她了”
“我是狩魔人,她是白魔女,我们”他正要解释,却一口就被耶路撒冷打断。
“那又如何?天主教是教人这样爱人的吗?还得考虑身分地位和信仰吗?”
它冷讽着。
他呆了呆,这只猫还真有气魄。
“快去吧!海棠那丫头就要遇上麻烦了,带走她的那个男人可不怀好意哪!”
它加重语气。
扁见一听,原就沉甸甸的心更如铅般凝重,直往他的胃压挤,他提吸一口气,再也不耽搁,以移形换位追踪海棠而去。
耶路撒冷在他消失后搔搔耳朵,自言自语:“啐!不敢诚实面对爱情,只有自讨苦吃而已,这两个笨蛋还真会浪费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