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锦尧低着眼,伸手去解他二人头发打的结,语气复杂道:“只是头发而已,你也信这个。”
娄念昂起头看他,笑了,缓声道:“我以前不信的。”
荀锦尧听出他话里的隐藏含义,动作迟滞着,散开的柔滑发丝从指缝间匆匆漏过。如沙,如水,也如一段飞速流逝的时光。
他看着它们,鬼使神差地合握手指,攥住两人发丝将要滑落的尾端,稍稍掀起眼,见了娄念微微笑着的容颜。
“你如今也信吗?”娄念笑吟吟地问。
信吗?荀锦尧心里一个震颤,连带着他的手一同,那段发丝终是滑落下去。
不是他的问题,荀锦尧默默想,他本就不可能一直跟娄念缠着段头发,多不方便。
想罢,荀锦尧整理头发与束发的发冠,边说道:“不论信与不信,这种事情谁能说的准,都是听天由命的罢。”
娄念也将自己的发丝捞了回来,不以为意道:“行吧,那就听天由命吧。”
荀锦尧再去看他,见他披散着一头墨黑的、因刚折腾过一通显得微微凌乱的发丝,正低头顺着那段打结过的发丝,一眼看去仍是温顺而乖巧的。
荀锦尧盯着他看一会,无意识溜出一句:“起来帮你束个发?”
“……”讲完他就傻掉了。他觉得他的嘴和脑子分家了。
“好啊。”娄念不觉他异常,答应得爽快,只是应完之后,发现荀锦尧的视线落在了他两腿之间。
“……”荀锦尧整个人杵在原地,身板有点僵,他表情变换着,心想:他知道刚刚明目张胆戳在他后面的是什么了。
“啊……这个,”娄念看了眼,分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满脸无辜着道,“现在是早上,阿念还是一只年轻的兔子,被人抱着睡一晚上,管不住它的。”
他话音微顿,忽而笑得狡黠:“但是嘛,或许你能管得住。”
荀锦尧不是很想跟他探讨自己怎么管得住这根玩意儿,默不作声,弯腰捡起床上的被子,再扔去他两腿上盖住。
“……”娄念看着那张被子,沉默了一下,“阿尧,此举无异于掩耳盗铃。”
“我没说盖上就能让它倒下,”荀锦尧正经道,“你自己坐一会,若再不成,你从床上起来,我去跟小二借来纸笔,陪你抄诵若水心经。”
“…………”娄念不说话了,他突然觉得,荀锦尧在把他当和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