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他今夜好不缺德,私心作祟,摆明了恶意占取娄念酒量不及自己的便宜,若真这么做了,他多年在清风宗学来的教养都要丢没了!
荀锦尧忽觉腿上的人稍微动了动。他眉心一跳,接着挪开眼前一根手指,从指缝里观察娄念的状况。
随风飘来了一枚竹叶,刚巧落在娄念鼻端。
荀锦尧不多犹豫,伸手摘下了那枚竹叶。望见娄念睫毛一颤,他感觉到了加速的心跳,紧张地屏住呼吸,在心底暗下决定,如果这枚叶子摘下去三息以内娄念没醒,他就继续他想做的事情,反之如果娄念醒了,他自是什么都做不成了,只能老老实实把人拖回屋子里。但他觉出一种遗憾的心情与某种……强烈希望娄念不要醒的愿望?
不管了。荀锦尧加快数数速度,一二三,没醒!
这是天意。荀锦尧坚信着,如此说服自己,鼓起十二分勇气与决心,告诫自己绝不可再因愧疚跟不好意思就打了退堂鼓。
“失礼。”
荀锦尧一本正经说完,伸出爪子,短短一会时间就把娄念本就因“酒醉”而微红的面颊揉捏得更红。
某人:……
荀锦尧表情若有所思,一手拄脸,另一手不耽误折腾娄念嫩白的脸皮子。他觉得他有必要澄清一下——还是对天发誓比较有说服力,他对娄念绝对没有半点超出正常关系的想法……
打住!荀锦尧感觉出一点点心虚。他内心默哀,把他半空没飘远的誓言扯回来砸个稀巴烂——这种违心话传去天上要遭雷劈呢!他必须耿直承认,他不是绝对没有,而是可能也许与大概。
他喜欢娄念的相貌……不喜欢才怪吧?他敢肯定,谁见了娄念的样貌都会身不由己去喜欢,只是要看自制力强弱,来决定是否会被娄念迷得七荤八素。而很庆幸,他在娄念那张脸跟前还能抵挡住诱惑,不至于轻易越过某层关系隔膜。同时他也喜欢娄念行事的风格与思维的方式,他能毫不费力理解它们与自己的不同之处,也能从中找到与自己相似的某部分并与之相接洽。
他一直以为它们偏向于友人之间的欣赏,与爱人之间的喜欢相去甚远,但他无法否认的是,当对象为娄念时,他总会格外偏心地将对待友人的标准重新界定并放宽。
如他所言,他又不是个傻的,久而久之,能逐渐想清楚两种关系间的区别,既不嫌恶对方,也不怕跟人搞到一块儿。可这接受与面对的过程……情窦初开者,一则兴起激情四溢,二则犯怂原地徘徊,毫无疑问,他是后者。没法呀,他太高看自己,任务比他想的艰巨。
认真思考间,荀锦尧眸光沉凝,落在娄念被他蹂躏得泛红发烫的脸颊,动作蓦地一顿。
好可怜,惨兮兮的。娄念醒着的话,或许又会如上次一般,以那双红彤彤的眼睛委委屈屈瞧着他,再凑他身旁,让他好好亲亲疼一疼。
怪叫人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