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常、彦龙远道而来,怎不提前知会,虞有失远迎!”张虞从车而下,向风尘仆仆的二人拱手道。钟繇笑道:“今下关东诸雄起兵讨董,封锁大河渡口。我与彦龙因借安抚济安之名出京,故难从雒阳渡河,唯有乔装打扮,绕道弘农渡河,从河东郡,转至河内郡,方抵上党。”
“二君奔走辛苦了!”
张虞见钟繇随行之人多有家眷老弱,说道:“二君家眷与随行之人,倒可先至屋舍落脚歇息,另有侍从奉上汤水、膳食。”
“多谢济安了!”
“理应之事!”
张虞各挽钟繇、孙资的手上车,说道:“今先行至郡府,容我为二君介绍我帐下贤士。”
说着,张虞笑了笑,说道:“元常多有至军中游玩,应熟知我帐下将吏。倒是彦龙因多在雒阳,虽与我有所往来,但却不知我帐下将吏。”
因二者之间的地位差距甚大,且往来次数少了,孙资倒是谨慎了许多,说道:“劳君侯为资引荐贤士。”
“好说!”
张虞亲抚孙资背部,说道:“我依稀记得彦龙与虞同学于大麓,今时间流逝,但你我同学之情不改。二君至上党,乃与虞同创基业,共匡社稷,抚恤黎民。”
“君侯大义,资愿随之!”孙资正色说道。
“若济安不弃,繇愿助之!”钟繇笑道。
“善!”
张虞握着二人手,笑道:“上党虽说贫瘠,我却有征辟之权,不知二君愿为何官?”
孙资看了眼钟繇,说道:“资居雒阳习经多年,幸至台阁,初任郎官。今不敢言有大才,更不敢言治兵,愿为君侯治县。”
“好!”
张虞大为赞叹,说道:“诸子居郡中者多,而甘为县长者少。彦龙愿为县长,虞喜不自禁!”
孙资没有好高骛远的心态,让张虞非常赞赏。上党郡户籍少,但县却是不少,一共有十三座县城,故与冀州大郡的县数差不多。
故今县数虽多,但户籍人口稀少,每县平均下来仅有可怜的一、两千户人,因此上党地区的县长俸禄都不高。
今下孙资愿意到地方上担任县长,除了让张虞为他脚踏实地而欣喜外,还有代表属于张虞的官吏下探到了县一级。
毕竟张虞虽控制了上党,但严格来说,他仅控制了壶关治所,以及部分险要地区,余者十二县的长吏虽说归附张虞,但未与张虞建立起紧密的联络。
张虞若想深入控制上党,诸县长吏需经他清洗一遍,并更替上他的属吏。
继而,张虞顺势看向钟繇,问道:“那元常呢?”
闻张虞之言,钟繇捋须而笑,神色多暗藏深意。
见状,张虞瞬间明白钟繇心意,不由暗骂了下自己愚笨。
钟繇作为廷尉正,至少是六百石京官,而他所能征辟官职,不过数百石小吏,或是说表他人为县长。连郭图都不甘为郡吏,而是出任他的参军,更何况千里奔波来找他的钟繇。
显然钟繇不是贪图他的官位而来,而是希望与他图谋大业,这种人才若想留住,岂能用寻常手段,需与他深述宏图大业,给予超凡的待遇。
乱世将至的时局下,君臣之道难以长久,非君择臣,臣亦择君!
张虞紧握钟繇的手,笑道:“我与元常许久未见,今日宴会之后,我与君深诉情意。”
“愿受济安之邀!”钟繇拱手说道。
见张虞无需自己提醒,瞬间便明白自己的深意,钟繇心中不由赞叹了下。钟繇需要承认一点,张虞能以白身而跃迁至度辽将军,不仅是自身军略出众,张虞更是聪慧,能审时度势。
至了府衙,张虞依照惯例,举行了宴会,向二人介绍了帐下将吏,并为帐下将吏引荐钟、孙二人。
郭图见钟繇都被张虞挖来,遂欣喜不已。他本以为就他一人投效张虞,今连官职比他高的钟繇都为张虞效力,自衿之情略退,并将心中的犹豫放下。
张虞望着堂内受邀而至的郭、钟、孙三人,不由念及他写给汉中郡丞杜畿的第四封信,今下他既不知信使消息,更不知杜畿是否收到信件,心中多有忐忑。
因上党距离汉中有四千多里的路程,加上沿途多有动乱,送信的信使足足走了两个多月。其间因道路走错,信使耽搁时间,最终在关中探听到道路,选子午道入汉中,这才到了南郑。
入了汉中,信使这才将书信送到杜畿手里。而收到张虞的书信之后,杜畿却不能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