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好汉穿着黑熊皮外袍,头顶着一顶鲜卑皮帽,正和另一个男人抵挡着其他人的拳脚。因为他带着帽子,贺穆兰看不清他的脸面,但见他和身后的男人斗着这十几人一点也不落下风,顿时生出敬佩之心来。
这原本只算是一场热闹,贺穆兰看看就想走,谁料到那高大男人身后的男子一见贺穆兰的长相,立刻喊了起来:
“花木兰救我,花木兰救我!”
这一喊,贺穆兰就稀奇了。
“你是何人?我为何要救你?”贺穆兰顿住脚,冲那两人问道。
听到他的话,那矮小点的男子忙不迭地喊了起来:“我是左军黑营之人,营啸那天晚上,在右军营墙前暂避过的!这些人非说我在那晚杀过同袍,要教训我一顿,明明就是见我同火那晚得罪了他们,想伺机报复!花木兰,你那夜用枪尾戳过我额头的,你可还记得?”
他这么一喊,倒让她想起来了。
“你这么一说,倒确有其事。”贺穆兰点了点头,冲着斗做一团的几人叫道:“那晚我也在场,此人确实在右军营前暂避,应该没有杀人。”
他来的时候已经吓破了胆子,身上穿着单衣,干干净净,刀是反着拿的,手上的刀刃都是朝着自己。
“你小子不过是黑营一新兵,休要多管闲事!”几个男人冷笑了起来,动作更加粗暴了。“还有你这厮,竟然敢管我们左军的事……”
“营啸之事已过去大半月,军中严厉不得再提。此人既然被中军验过没有问题,那就是无罪之身,同军不得互殴,这是军令。”
护着他的男人声音清冷,手上功夫不弱,几下掀翻了一个左军之兵,“你们现在罢手,还来得及。”
几个左军的士卒一直占不到便宜,心中本来就有些不安,再见他说的正义凌然,不安之心更盛了。只是这为首之人的亲兄弟死在那晚的营啸里,杀了他的正和这矮小男人是同火好友,今日在集市见到他,哪里还能忍得住火气。左军乃是同乡作战,这些人都是熟人,为首之人不肯放弃,他们也不好罢手,以免失了义气。
这乱架打的越来越凶,就算那高大男人武艺了得,他身后的矮小汉子也中了好几拳。待打到后来,场面完全失控,群斗那伙为首之人竟然掏出了把刀来。
“竖子敢尔!”
“你竟动兵器!”
高大男人和贺穆兰都高声呵斥了起来。贺穆兰毕竟和那矮小男人有一面之缘,而且是在那晚破了心魔,当即迅速上前,也加入了械斗。
高大男人左手一挥,直往敌首的面门而去,那人往右急闪,他右手顺势而上,已经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单刀夺了下来。
这一下无比快速,手段之老辣,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都是同袍,竟然闹到要械斗的地步!简直该死!”
他将那单刀往地上一掷,两道冷电似的目光蓦地在这群人脸上转了几转,像是要记住他们的长相一般。
“不管这狗拿耗子的浑人,我们先抓了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