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的骑兵开始匆匆忙忙的拿起武器,有些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穿上盔甲。马儿也是一样,正在休息的战马和替马从对面万马奔腾的惊悸中惊醒,嘶吼着,不安着,不肯听从它们主人的命令。
大军来袭,一方是准备充分、甲胄齐整的虎贲之师,一方是丢兵卸甲、惶惶不可天日的乍醒之军,谁胜谁负,自然是一目了然。
在远处观望着战局的高车人从未见过这样的战斗,干净快速到毫不脱离带水,一个人若是能把战争运用的像是音乐般充满节奏感,那已经无异于是一种了不起的艺术了。
唰唰唰唰……
这是虎贲骑第一轮疾射的声音。
无数正在上马的柔然人刚刚翻上马身,就被这如雨般的箭支射的坠落马下,痛苦哀嚎。
匡嗡……
这是虎贲骑们弃弓抽刀,长刀出鞘的嗡鸣声。
已经匆匆迎战的柔然骑兵如同送上门来的人头一般,让擦得雪亮长刀饮满鲜血,成为噬人的凶器。
嘎拉嘎拉嘎……
冲锋而入的战马踩过无数还在地上奔逃叫喊的柔然骑兵,骨骼和铁蹄接触时,像是冬天的枯枝被踩碎的声音不停地传来,偶有魏国骑兵微微被马蹄下的东西颠的踉跄了一下,立刻调整了马身,轻巧地纵跃了过去。
贺穆兰冲锋在队伍的最前端,在她的身边,是百战不死的亲兵蛮古,以及从不肯服输的那罗浑。他们像是一枚楔子,钉入到这支柔然骑兵的心脏之中,并且让对方生不如死。
高车人站在他们的高车顶上,看着远方的那场大战。
泥土殷红,草木战栗,杀气直薄云霄,身穿着饕餮战甲的主将犹如五百年前的那位冠军侯附体,所到之处,所向睥睨。
“花将军,他们的主将要跑!”蛮古看着正要调转马头而逃的两员大将,立刻兴奋地叫嚷了起来:“我愿为将军分忧,请让我去取了他们的首级!”
蛮古现在是彻彻底底的服了这位年轻人。
他跟随她的每一场大战,最后都是以大胜告终,他生性喜欢冲杀,在“花木兰”的身边,永远不用担心自己会独陷敌营,因为只要对上花木兰,敌人都只有铩羽而归的份,不可能围杀过来。
贺穆兰目视前方,距离约有一百五十步,正是她弓箭能及的射程。她提起马鞍边挂着的长弓,从箭筒里取出一支羽箭,瞄准对方首领的头颅,抬手射了出去。
蓦地突然起了一阵大风,那支羽箭被风干扰,微微滞了一滞,射进了那首领的左肩,并没有将他射于马下。
“此乃天意。”贺穆兰摇了摇头,“老天不要我亡他。”
贺穆兰看了看那两骑兵马,身着皮甲的高大男子欲要护着中箭的瘦长头领先跑,又有大约五百的精兵帮忙断后,一片乱阵之中,贺穆兰首先要做的是冷静的纵观全局,而不是追杀溃兵,所以她点了点头。
“你带一千人去追赶,最好生擒,我要知道他们的身份,为何会来到这里,来这里做什么。”
“得令!”
贺穆兰给他点了十个百夫长,蛮古兴奋地带着一千骑兵,朝着那个方向而去,俨然犹如猛虎出闸,终于找到了张牙舞爪的机会。
虎贲骑惯做前锋,守护地弗池大营的却是护军,虎贲骑冲锋陷阵之时,护军便分成左右两翼,围住敌人,使得被冲散的柔然骑兵只能朝后路而逃。
骑兵对阵,大忌便是背后对人,北方游牧民族出身的各国骑兵各个都善骑射,这一番逃窜,又死了上千人。
蛮古追击敌方两位大将,中箭的将军被那高大男子刺了马臀,由五百骑士护着疯狂的逃窜,仅留那位高大的将军带着不足两百人断后。
蛮古见此人如此小瞧于他,顿时火冒三丈,率先冲入敌军,和那人战在了一起。对方以拖时间为主,招招采取守势,没有一会儿,蛮古就不耐烦了起来。
“和你这厮打的好不过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