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的勇士面前称呼他们是杂胡。”贺穆兰不赞同地看着他:“你现在确实是拖了我们后腿,我亲自带着你多有不便,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你应当忍耐才是,对着卢水胡人发火,甚至口出恶言,不是君子所为。”
赫连止水的脸一白,呐呐地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把头低了下去。
杏城附近多山,如今又是冬天,策马疾奔起来的风能把人脸给刮伤。贺穆兰在北地早已经习惯了这凌冽的狂风,赫连止水原本还想维持他自己的风度,结果被风吹了一早上差点掉下去几次后,乖乖地回身倒着坐,把自己窝在贺穆兰温暖的斗篷里,直接装死。
卢水胡人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当然更不会笑话他,只有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对着赫连止水指指点点。一个小伙子侧着身子坐,还将脸倒埋在一个汉子怀里,自然能引发无限的遐想。
贺穆兰是个不重视别人看法的人,一路上没有遮遮掩掩,你爱怎么看怎么看,可是赫连止水却不是这样的人,一路下来,恨不得两条腿赶快好,再也不受这异样的眼光了。
转眼间一日过去,几百人直奔长安城留宿。过了长安,再西行三日便是秦州。夏国刚定没多久,打了这么多年仗,百姓还没有恢复过来,长安是赫连定的封地,镇守了近十年,赫连止水对其十分熟悉,西行路上需要补给,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长安。
他们要去杏城是秘密的探查,自然要乔装改扮,贺穆兰用糯米汁做的胶水给自己贴了一脸的大胡子,不用热水是化不开的。而赫连止水穿着的是普通人家的衣服,看起来像是个小仆。
两人带着亲兵、家将,还有几百个卢水胡壮丁,一看便联想到秦州赫赫有名的“天台军”,所以在入门时,反倒惹出了麻烦。
门卫不放他们进城。
赫连止水刚要发火,却被贺穆兰伸手拉到了一旁。他身后的陈节熟练的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和城门官说了一会儿,又塞了点东西后,一群人终于被放行了。
赫连止水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张大了嘴奇怪地问道:“陈将军刚才给了他什么?怎么突然态度大变?”
不但放他们进去,还亲自给他们引路。
为什么呢?
等他闪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问出了口。
“因为这是魏国主义特色。”贺穆兰好笑地回答了他,见赫连止水一副懵懂的样子,笑着说:“因为我们付了买路钱。”
“什么?买路钱?家父在的时候,这里从未有这样的规矩!”赫连止水不敢置信地说:“谁准他收买路钱的?收了给谁?大魏竟也愿意养着这么多蛀虫?”
“你叫什么,以前平原地区也有城门费,只不过不敢这么明目张胆而已。”卢尔泰冷笑了一句。
“你再叫下去,给钱也没用了,我们非得给扣下来不可。”
赫连定带着人离开长安直奔西秦以后,魏国就又把长安打了下来。城门官都是军中退下来充当卫戍部队的,所以吃黑吃的更重。
就在几人刚刚穿过城门,正商议着哪里可以安排这么多人的食宿时,又有一支丝毫不逊色于他们人数的商队进了城。
商队是所有城市都欢迎的一群人。他们走南闯北,使南北的货物可以交通,又从不吝啬金钱,税交的也高,而且人数越多的商队越受欢迎。
这一支商队似乎是凉国以西来的,有的做西域胡人打扮,为首之人高大威武,年纪颇轻,骑着凉国产的宝马,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马车外的车辕上坐着两个侍女,看样子这马车载的是商人首领的女眷。
西域人和汉人不同,西域人经商经常带着妻子或孩子,哪里容易生活甚至还会安家在哪里。长安在东西交通之处,又是大城,进来这么一支商队虽然很壮观,但并不怎么让人奇怪,可等赫连止水和贺穆兰看到那首领的长相时,顿时吓了一跳,立刻低下头,一个蹲下来像是捡东西,一个立刻将脸对着马鞍,装作整理马具。
那支商队的首领似乎也对这边这么多卢水胡人很感兴趣,但他把前方的蛮古错当成了这支人马的首领,仔细打量了好久以后移开了目光,似乎没有找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这一群人过去后,一大一小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装作捡东西的贺穆兰立刻直起了身子,惊讶出声:
“他怎么也在这里!不是该在秦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