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当时见到他那副尊荣和气质实在是毫无好感,此时再见十年前的袁放,实在是一个十分有亲和力的年轻人,这前后差别之大,怎能不让人心惊?
听到袁放的质疑,寇逸之只是露出个笑容,只用一个名字就堵住了袁放的怀疑。
“贫道寇逸之。”
袁放听到了寇逸之的姓名立刻肃然起敬,露出欣喜若狂的样子:
“敢问阁下是寇天师的什么人?”
寇逸之的外表实在是惑人,天师道的名头也是在关中地区响亮至极,是以袁放简直就跟花了两块中了五百万一样的表情。
“师君乃是家祖。贫道下山云游,在李师兄观中留宿,恰逢李师兄接了袁四郎的信笺。他心中担心学艺不精,又想要这笔供奉修葺道观,便请了贫道替他出诊。”
寇逸之应该是个很少说谎的人,说起这段态度有些不太自然,好在袁放和他也不熟,而且心神都沉浸在巨大的欢喜中,竟没有察觉出来。
“好说!好说!若能治好病,我的贡礼再多加一倍!”袁放连连许诺,大有立刻抓着寇逸之的手就走的态势。
贺穆兰则在一旁仔细打量着袁放带来的人手,估算自己生擒袁放的可能性有多大。
是的,他们现在打算的不是潜入袁家邬壁,而是绑了袁家这个小的,然后引出袁家老的,好一网打尽。
当然,若能以治病的名义顺便潜入袁家,那更是再好不过。
袁放和寇逸之闲聊了几句,又见了寇逸之的道牒,心中更是满意,立刻邀了寇逸之和他一同乘车,寇逸之一口答应。寇逸之准备移步,贺穆兰立刻跟上,这时袁放似乎才发现有这么一个人也要去,立刻迟疑了起来,指了指贺穆兰:
“这?这是……”
寇逸之认真道:“现在外面世道乱,我虽下山云游,但家中和嵩山的师长都不放心我,请了这位师兄护我一程。他医术也十分高明,我走到哪里必带着他,否则连医病都心神不宁。”
袁放看了看寇逸之,再看了看贺穆兰,大概是看到贺穆兰身上除了一条皮鞭什么武器都没有,最终还是同意了她随行的请求。
寇逸之跟着袁放乘车,大概是在车里讨论病情等等,贺穆兰面无表情地跟在马车之后默默记着路,缰上牵着寇逸之的马。
他们原以为马车会驶向袁家邬壁,毕竟这个湖就在袁家邬壁附近。谁料马车都已经能够看到袁家邬壁的邬墙了,却突然转了个向,向一片竹林而去。
竹林幽深,风吹竹叶发出簌簌的声音,偶尔落下几片枯黄的竹叶。袁放和寇逸之所坐的马车里没什么声音,整个护送马车前进的队伍也没什么声音,贺穆兰几次想着干脆出手直接在半路劫走袁放得了,又怕误伤了同在一个马车里的寇逸之,简直是进退两难。
早知道袁放带他们去的并非袁家邬壁,在湖边就该动手!
一行人一直开到竹林深处,才在竹林里发现了一处竹舍,竹子所作的竹舍大约有四五间,其中有竹子制成的走廊连贯了几间竹舍,除了竹舍外,竹子编成的篱笆围了好大一处院落,从院落的入口开始,没隔几步便有几个侍卫巡逻或看守。
贺穆兰摸了摸腰间的鞭梢,心中更加焦急了。
寇逸之下了马也是一愣,“这是哪儿?”
“这是我们袁家的一处别业。”袁放微笑着解释道:“病人喜静,我家里人来人往不够清闲,所以将病人移到了这里来。这里的水是山泉,水质清冽,煮茶煮药都是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