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这么多大臣都回答不出来的问题,难道我就能回答吗?我甚至都不知道为何大魏没有俸禄,没有铜钱,我怎么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收税?又要如何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我虽是宗主,可连邬壁都没有治理过,袁家就没了!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伟大!”
“那就去想,去做!”拓跋焘打断了袁放的话,重新以轻松的姿态坐回御座之中。“你以为我坐上这个位子又多久,又能坐多久?”
“陛下!”
“陛下,你又乱说话!”
李顺和古弼慌慌张张地开口阻止。
“你们莫觉得我说的晦气,可人的寿命,又岂是人能决定的?说不定下一刻我就死于战场的流矢,也说不定一场大病过去我就崩了,所以我在位的每一天,都是当做最后一天在度过的,你说的问题,何尝不是我知道不可能一日就能解决的问题?可扫平中原、清理吏治,难道我的先祖没有做过,我就不能做了?征柔然、平胡夏,那一样不是从‘我想做’开始的?”
“我的祖先都在草原上放牧,我却正在做着皇帝!难道要先当皇帝,才敢考虑如何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更庞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情愿人人都是皇帝!”
“陛下,你又乱说话!”
“天啊!”
古弼露出一副要晕过去的表情,而李顺已经扶着殿中的柱子了。
“古侍中,你别又训我!”拓跋焘见古弼又要开始做长篇大论死谏状,连忙伸出手来制止他开口说话,这才扭过头继续喝问袁放。
“赎罪也罢,不甘心也好,你扪心自问,你堂堂一个大好儿郎,到底给这世间留下过什么!我能对着苍天和史书喊一声‘我曾来过’,而你袁放难道就留下一个造反之名吗!”
拓跋焘的喝问声在整个大殿中回响,这原本是为了增加君王威仪而设计出的效果,如今正忠诚的贯彻着他的使命,至少所有人都被震慑到了。
袁放再怎么早熟,如今也才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的早熟不过是因为常年在外经商而浸染出的世故罢了,每个男孩藏在心里的“英雄梦”和“成名梦”从未在他们的心中退却。
向贺穆兰这样天生没有什么野心的人,在这个时代的人们之中可谓是凤毛麟角,因为唯有野心才是让人类进步的根源!
在拓跋焘这样天生的演说家面前,这个世故的小伙子居然也被说的热血上头,当场脖子一梗大叫道:
“谁不愿意青史留名!”
“那你有何高见!”
拓跋焘趁机逼问。
“当然是先要花钱……呃?”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刚刚我心中打定主意的死不开口呢?
袁放猛然一惊,赫然抬头望向御座上的那位君王。
妈的!老子被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