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安走时天还未黑,路凡看着车子迎着落日离去,收回目光,转身向家走。
“你干什么,不是说过不会来找我吗?”
路凡踏回去的脚步又迈了回去,是顾洲白的声音,他今天不是去采风了吗?
到底是不放心他,路凡从墙角探出脑袋,黄昏将顾洲白整个笼罩,给柔和的脸庞镀上金色。
“顾家那位最近好像得了你的行踪,小心点。”恳切的态度,像是顾洲白认识的人,男人站在阴影处,路凡看不真切他的脸。
顾家?好像从哪儿听过路凡从脑中搜刮记忆,还是没想起来,索性不想了。
“知道了,快走吧,你在这儿更容易发现。”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路凡倒惊讶于顾洲白的不同寻常,鲜少见。
看起来不是什么危险人物,路凡没听几句,便不在理会,毕竟偷听不光彩。
路凡去过晏家的墓地吗?好像是没去过的,前世去了太多次,导致他下意识排斥这个地方。
天阴蒙蒙的,墓园里的人寥寥无几,路凡走在小道上,跟前世情景相交叠,恍若隔世,许是太过清冷,乌鸦偶尔也会叫上几声。
“爱妻--温叙然”几个大字风吹雨打已有了些磨损,而旁边的墓碑则是崭新的,路凡看了眼,不出所料,是晏沉的碑。
书上对俩人没有过多的描写,潦草看过几眼的路凡更是不知道俩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一切都按着既定的轨迹运行着,身为主角的父母又如何。
路凡并不知道晏沉是怎么死的,按他的想法,估计又是一门牵扯各家利益的“意外”。
“他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留,只写了封遗嘱,让他俩葬在一起,除此之外便没了。”
晏时安其实心知肚明,这个父亲也不过一个名头罢了。
“他怎么死的?”路凡出声问。
“自杀,在浴室里割腕,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
晏时安冷静地仿佛面前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天下起了小雨,路凡撑起伞,看着和雨幕融为一体的晏时安,心中莫名一揪。
“哥。”
“我在。”
伞遮不住两个成年男子,将俩人的肩膀都微微溅湿。
“我没有家了。”
路凡调整伞的动作一顿。
晏时安俯身抱住,手中伞没了支撑掉落在地。
雨中,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路凡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比起这雨声来的更猛烈些。
良久,路凡说:“我在。”
可能路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坦然面对自己的心意,但一切又情有可原,晏时安太像他了。
从来没有过“家”的路凡,冒起了想要给alpha一个家的念头。
或许从路凡答应晏时安来的那一刻便已经做了决定。
自从去了墓地之后很久,晏时安就一直住在路凡家,不过还是坚持去接下班的路凡,成功挨训后,也不开车了,坐在校门口等着路凡的自行车载他。自从路凡放下芥蒂之后,俩人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的相处模式。
“路老师,放学了啊?”是那个走丢小朋友的奶奶。
“对啊,王大娘,去接孩子吗?”“哎呀不是,我找顾老师有点事儿,敲门没反应,这不在等会儿。”
路凡一想,确实好几天没见过顾洲白了。
“哎?这不是送我家孙子那个好心人吗,长得真漂亮啊是alpha吗?,上次我都没好好招待你,原来你跟路老师认识啊?有空来家里吃饭,有对象了没?我家”
一连串问题抛来,路凡捏了把冷汗,生怕晏时安一个甩脸把老人家吓着。
“啊,大娘,那个顾老师只几天估计忙着准备课程呢,有时间我替你传达一声,我们就先走了。”
路凡说完,载着晏时安就往家里跑。
“你,吃醋了吗?”一直没出声的晏时安看着路凡擦汗的模样,揶揄地笑。
“哪有王大娘是小镇里除了名的媒人,我刚来那会儿被说了好几家。”路凡吐槽,那个时候,连顾洲白都跟他配过路凡可不敢跟晏时安说这件事,他俩就见面跟晏时安和骆宇见面就掐的场面有得一拼。
“哦。”晏时安肉眼可见的失落,连眼里亮起的光都变的暗淡。
要是以往路凡肯定猜不出晏时安的小心思,现在可不一样,小时候就爱争风吃醋,原先是他愚钝,现在才反应过来。
路凡捏了捏晏时安略鼓起的脸颊,解释道“这不是没答应吗。”
手感上佳,路凡再心里评价道。
说完,猛地想起顾洲白,他这几天在学校也没见过他,联想几天前那个男人,路凡不禁想,该不会出事了吧。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心中想法落实,路凡不由得感觉这事儿不简单。
不过,路凡好像没注意到,身旁晏时安盯着手机界面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