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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终于打到火头,在山上住了一个多月才回到县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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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得到了消息,我们已经终于找到了火头,并对着火头包抄了过去,这个真是英明的策略。山火都有火头,整个森林大火,一般是平铺的一大片,但是这里面有个火头,就是燃烧的最猛烈的火。开始是找到了火,但是一溜长有好几里,也不见火头,没有找到火头是没用的。整个火头带着森林大火向前烧。

我们准备打火时,但是领导又让大家准备好火柴,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当火头向我们迎面烧过来时,为避免被大火包围烧着,要在远处对着来火的方向顺风放火。这倒不是“引火烧身”,而是要烧出一片空地保护自己,有经验的话可对着火头主动点火的话,自己放的火与火头相遇两者抵消,可省却了打火而既保护了自己又消灭了火头。这要把握好火候,要等到火近的时候,这时有经验的话也可逆风放火,与火头相遇时火大的一方有吸引力。要知道火头在当时硬打也是不行的。

这一招儿好,真是“又消灭了高家庄的地道,又解了黑风口的围,高,高,实在是高”!就这样,我们一队人就来个顺风点火,由有经验的老师傅办。在一片“塔头甸子”的平坦地,一个有经验的老师傅,让我们几人一字并排散开,看着火头离我们几十米时,赶快顺着风迎着来火迅速点着火。我们这个一字排开的火与火头相遇后,一下子都熄灭了。这火与火头相遇后,因需要氧气就熄灭了,火头熄灭后,就开始扑打余火,这都是边上的残余小火,人们可以上去和这些小火搏斗,用小树枝条对火猛扫,山火总算是扑灭了。

大家不禁高兴起来,这时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初春的阳光照射在“塔头甸子”,我和有的人就躺在草丛里,看着这一片山麓和草地,享受着暖洋洋的阳光的照射,也非常的舒服。这时上边又对我们提出了要求,虽然已扑灭了火头,但是还有些小火头复燃了,要赶快奔赴下一个火场。于是,这些人又收拢在一起,走了两天来到了另一个小火场,就这样东跑西跑的打来打去。在野外是天天风餐露宿,十分辛苦,而且后勤的供应时常断顿,也使我们饥一顿饱一顿,有时走在野外的山路上,非常口渴时,竟连木轮车在很久以前压出的一道道车辙的痕迹中,存有一点儿点儿沉淀的清水,也用手捧着喝个干净。晚间住在何处就不用说了,最好是在有茅草的平坦草地,可以用镰刀割很多的草用来取暖,“五一”前的春天,在山区就算是比较温暖了,但夜晚也还是点着篝火,还真有些“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的感觉。

还有一个趣儿事,一次晚间,好不容易走到一处有人家的地方,大家从各自的干粮袋中倒出大米,借了人家的锅做了一大锅大米饭。我们饿的实在不行,这时看到人家房东家里有个脸盆,就要借来盛米饭用,谁知这家的媳妇说啥也不愿借给,于是曹瑞钟就蛮不讲理的抢过来就盛了一大盆过来分吃,说就不信把脸盆还能吃了不成,这家人也够抠的。大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急急忙忙的吃光大米饭,后来吃到盆底的人觉的不大对口味,仔细一看竟然是个尿盆,怪不得人家不愿借呢。过了几天又得到消息说上次火头虽扑灭了,但余火仍在,死灰复燃了,唉,又是白打,我们于是掉头往回走吧,这样大队人马又往回返,又要扑火,这次火并不大,可又要清理火场。这个费劲,要把灰烬清除掉,最好是用水浇透,但上边也不知道用水这么不便利,可也要执行。这领导真是官僚,我那时想,官僚主义哪个时代都存在啊。清理火场又用了几天,只能在山上过“五一”劳动节了。

过节的几天领导又吩咐要看守火场,防止再燃着,所以这几天也不忙,只是住处不好解决,没办法只好天当被来地做*。我们这些青年人也算是乐观,在小阔叶林中三、五个人用塑料布支起一个帐篷。“五一”节那天,大家还用白桦树皮做信纸,上面写到“祝五一劳动节愉快”“新春好,春天到,山上的大火扑灭了”等一些愉快、诙谐的语言。我们听听这个老职工讲个故事,听听那个新工人说个笑话,在艰苦的生活中,也是写些苦中取乐的趣儿事。有几天饮用水有些供不上了,我们有人就想了个懒招儿,我们不是带了几个塑料桶吗,是能装三、五斤水的那种,就把它绑在小树的树干上,把桶盖打开,在树皮上用刀子割开一道细沟。因为是春季,是树液汁最多的时候,树皮割开一道沟后,把用刀子割下的树皮在树干上耷拉着,树的液汁便一滴滴的沿着树皮向下滴,多的时候甚至成细流向下流动,只要经过*或一天*,就会有满满一塑料桶的饮料给你自动装满。这种水状的汁液,用嘴一尝,还真好喝,又是纯天然的营养品,白桦树的最好喝,这样就解决了喝水的问题。这种经验迅速推广了开来,一时间,我们的住处就有六七个小塑料桶绑在白桦树上,大量的天然营养饮品就开始无偿供应。十几年后,伊春市还真有个天然饮料是白桦树汁做的,还做出了品牌。

我们终于要下山了,上边传下消息,经过近一个月的山上生活,森林火灾完全熄灭了,这场山火看来人力的确是扑不灭的,人们只能跟着火头跑。一个月来,山上吃住,野外奔跑,人们一个个也累瘦了,我们后来在乌拉嘎粮库集中,我和陆基林也没看到徐学军。后来大家得到消息,要发放最后一次供应品,是要用好吃的来犒劳犒劳我们,大家就兴奋的等着扑火送粮队从县里运来的丰富的、最后一次供应品。听说这次供应的品种实在多,说是肉肠、白酒管够,这把大家馋的直咽口水。我们就事先分好十人一组,分食品的时候就按小组来分。等啊等,等到食品发下来,小组长傻了眼,大家也傻了眼,一个小组仅分到一根肉肠和半瓶白酒,大家的心凉了一节,组长只好用随身带的小刀子把香肠每人切了一小段儿,白酒一人对着瓶嘴喝了点儿,本来大家想借此白酒来开庆祝小宴会儿呢,这一点儿能够谁的,只好拉倒。有人说,这都是让负责后勤的人给克扣吃了。是啊,运输的途中漏洞有的是,难免发生些跑冒滴漏的现象。现在这种贪污盗窃的事情还少吗?在回家的货车上,这些人熙熙攘攘拥挤着,听说县里领导说大家都是有功之臣,回我们县县里一定要再好好犒劳犒劳我们,大家听了相当高兴,不禁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人人都灰头土脸的,穿的皮棉大衣,外层的蓝色几乎看不到了,仿佛被水浸泡过,泛出来淡淡的白色,一个个如同“威虎山上的土匪”下山了。大家就这样乘车回去了。

据说下车后,大家立即被领到了我们县国营食堂(县里唯一的饭店),县里请这些人大吃了一顿。而我呢,在中途稻田村又下了车,因为我家在那儿。一回到家,在家吃饭的时候,我谈到了这次打火的种种经历,对我爸说:“这是我一生到目前为止的最艰苦劳累的一次”,记得我爸爸甚至在喝酒时几乎流下了眼泪。

我回到了县里后,我们走了一个多月,把在山上打火的时风餐露宿的事情告诉了上三班倒的同志们,和大家见了面很亲近。我回来后就和苏运祥俩人商量工会给予职工家庭补助的事情。近年来厂里每个月都要商量给职工困难补助的事,每个月差不多总是那几个人,标准是这样,家庭每口人按工资标准的平均水平要在八元钱以下,如家里只有一名职工,月工资五十二元,家里有七口人,平均为七元多,就能达到补助的标准,每个月由厂里补助二十到五十不等。这事儿要由厂工会商量定,主要是工会主席苏运祥和我来决定,厂里每月有七八个达到标准的职工,每次也为了补助争得脸红脖子粗,是啊,没有这笔钱这个月就过不了,每个月也就五个人,就有两个人为此吵得不可开交,我这个“副主席(那时工会主任称主席)”也是个兼职,但对此事非常认真。有个职工一家九口,家里上有两个老人下有五个孩子,生活是困难,但这人的人缘不好,张来顺四十多岁,体格很好,身体倍棒,可惜他的家属脾气太差,大家叫她“母老虎”。

后来我和宋成立我们开玩笑,见比较“二”的人就说,他是“张来顺的老婆倒上树,虎b朝天”。她动辄与他人吵架,是有名的,为此事我也费过不少脑筋,劝架不知多少次,工会主席苏运祥可是大字不识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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