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沙哑的嗓音响了起来,不属于陶知爻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倒挺符合那位瘦小中年男子的长相的。
果不其然,在隔壁安静了一会儿过后,那声音又一次响起,道:“老夫可是远渡重洋寻找巴颂大师拜入他门下,是他的关门弟子,学的都是吃饭的看家本事,还能压不住那小小东西?”
“就是啊,小陆你胆子也太小了。”众人一阵附和,将那位大师又吹捧了一顿。
就听赵辛瀚道:“对了大师,我那东西最近好像又闹起来了,您要不帮我看看?”
闻言,那位大师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点不耐烦,“怎么又来,你是不是没按我说的做?”
赵辛瀚干笑两声,“大师,您说这用我的血去养,多吓人啊,那东西看上去忒邪性了,喂点鸡鸭血不行么。”
“不行!说了多少次了,那东西是你供的,必得用你的血来喂!”
这一边,秦相珉听得直嘬牙花,压低了声音问陶知爻,“小陶,有这说法么,还得用血供?”
萧闻斋在一旁也看了过来,陶知爻帮过他那么多次,从来没试过说要取他的血,即使是像前两天做的水宫,也没取过他身上什么东西。
陶知爻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半晌缓缓吐出一句,“正道之神,没有说要取人身上的什么东西才能庇佑供奉者的。”
但这仅限于正道之神,民间常有各种乡间野神,或是一些邪神巫蛊,就很喜欢取人身上的东西去作法,常见的有指甲和头发,还有取小孩换下来的牙齿的,为的就是借这些东西与物主之间的联系下咒。
而以血喂养的也有,但无一例外,全部都不是什么正经神灵。
这时,屋内的气温突然降了下来,萧闻斋是最先感知到的,秦相珉则慢了半拍才搓了搓胳膊上壮实的肌肉,“这空调是不是调太低了……”
“不是空调的问题。”陶知爻语调低沉地说了一句,眼神直接望向两间房之间的墙面。
墙角下的那条缝里,正往外冒着黑气。
萧闻斋和秦相珉是看不到这些黑气的,陶知爻则是敏捷地抓起桌上的茶杯往那墙角一洒,水迹在地上划出一道长线,就好似楚河汉界一般,将那黑气隔绝在了墙壁的另一头。
伴随着陶知爻的动作,一道尖利的哭声传了过来。
“哇啊——哇啊——”
那哭声刺耳到了极点,嗓门又尖又细,如同饿极了的婴儿,却又比婴儿的哭声更带了几分凄厉和阴森。
那位大师开始念一些听不懂的咒语,伴随着他的念咒声,婴儿的啼哭渐渐弱了下来,最后消失不见。
陶知爻的脸色越来越差,“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