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突然呈现诡异的尴尬,靳水澜和陆枕秋都没有说话，静静坐在沙发上，毛毛还在吃着狗粮,咀嚼声稍稍缓解客厅的安静，陆枕秋咬唇，开口问“靳老师,我删了你同学,你是不是不高兴？”
其实解释好几遍，但一直被追着问,甚至发来语音，不是唐突的问题,而是她觉得对方需要冷静。
靳水澜侧头“嗯？”
她回神“没有，删的好。”
陆枕秋蹙眉，靳水澜解释“我的意思是，你不会给别人无谓的期望,挺好的。”
见她神色自然,陆枕秋放下心，她揉揉湿发,听到靳水澜问“不过我挺好奇的。”
陆枕秋转头“靳老师好奇什么？”
靳水澜问“你拒绝他，是因为他的性别,还是因为你不想谈恋爱？”
陆枕秋没迟疑，回她“暂时不想。”
她和唐迎夏那些事情刚结束,她实在没有精力去维持下一段感情,也没有兴趣去认识新的人,她现在就想先把直播和录音的工作做好。
靳水澜点头，没再多说，陆枕秋去吹干头发时她手机又亮起,周原发老同学，你帮我说了吗？
她挑眉，回复说了。
周原很激动那她怎么说的？能不能加回我？我不是有心的。
靳水澜不能，而且你们俩不合适。
周原哪里不合适？
靳水澜性别不合适。
周原懵，靳水澜没给他解释，直接回一句工作了关掉手机，听身后卫生间的吹风机嗡嗡声，她低头把包合上，拎着回到书房里。
陆枕秋回到客厅看到靳水澜拎着睡衣准备洗澡，她说“刚刚给你暖气开了。”
卫生间的暖气，她刚刚洗澡顺手开了，想到靳水澜还要洗就没关，靳水澜点头“一会要开播了？”
陆枕秋说“换个衣服就开播。”
靳水澜嗯一声，走进卫生间里，放好水泡在浴缸里，她转头看到洗漱池边的沐浴乳，她旁边有一瓶新的，是陆枕秋的，靳水澜没放精油而是给陆枕秋发消息可以用你沐浴乳吗？
陆枕秋刚换好衣服，正在化妆，看到消息没犹豫可以啊，靳老师随便用。
靳水澜拿过沐浴乳，揉成泡泡放在水里，仿佛周身都是陆枕秋的味道。
她微仰头，靠浴缸边，面前的电视开着，是三水直播平台，她直接点进陆枕秋的直播间。
三点左右，直播间有了动静，陆枕秋笑着打招呼“大家下午好。”
她多看两眼，第一个回复下午好。
陆枕秋看到这个名字一怔，笑“老板下午好。”
这几天老板的存在感低很多，也不疯狂刷礼物了，陆枕秋刚缓个呼吸，就看到屏幕闪过一片紫色。
梦中情一枕秋送枕秋一艘爱情军舰。
梦中情一枕秋送枕秋一艘爱情军舰x2。
梦中情一枕秋送枕秋一艘爱情军舰x3。
陆枕秋……
话说早了。
老板怎么又开始了？
她还没说话，弹幕就刷起来了。
哎呀呀，老板来了！
老板今天好早！
我现在条件反射，看到爱情军舰就想到老板啊。
陆枕秋私信她，想制止她如此疯狂的消费行为。
靳水澜看着私信页面，打字心情不好。
陆枕秋顿几秒，问她怎么了？
靳水澜有个喜欢很久的人，不知道要不要说出来。
喜欢很久的人，陆枕秋吐口气，那肯定不是自己了，她们才认识多久啊，这么一想，收到她礼物的那种的负罪感少了很多，她问喜欢的人是单身？
靳水澜嗯，单身。
陆枕秋单身的话我觉得可以试试啊，但是不要操之过急，慢慢来，女孩子比较喜欢一点惊喜的，你可以偶尔给她创造一点小惊喜。
靳水澜你喜欢惊喜吗？
陆枕秋眉头一皱。
靳水澜别误会，我只觉得你和她性格很像，爱好也很像，声音也很像。
哦，感情给她刷礼物是因为这些相似啊。
负罪感再次递减。
陆枕秋现在对老板已经开始平常心了，她发如果是熟悉的人，我会喜欢的。
熟悉的人。
靳水澜磕着手机，她们算熟悉吗？虽然吃住睡在一起，平时聊天也没那么多忌讳，但她们要说很熟，好像也没有。
她把这点记下。
陆枕秋眼看直播间的人越来越多，她没空回复私聊，只是给靳水澜发老板加油，你肯定能成功的！
靳水澜能吗？
陆枕秋能的。
靳水澜点在两个字上谢谢。
没等陆枕秋回复又发你真好。
陆枕秋笑，关掉私信，开始在弹幕里和直播粉丝聊起来，她今天穿一件橘黄色线衫，这个小区到十月中就开始供暖，所以她也没穿外套，阳光暖暖的从飘窗照进来，她眼睫毛都染成金色。
弹幕不少都在问老板呢，靳水澜没回复，而是收了手机起身冲了个澡，末了换好衣服上了淡妆，要出门前接到赵思冉电话，声音微急的说“靳老师，版权还能再谈谈吗？我和老板说了，税点16可以吗？”
这是赵思冉能开到的最好条件了，还是和老板软磨硬泡来的，其实杂志社这么几年顺风顺水，也不全是靠靳水澜，当然有其他的畅销书，但不可否认，靳水澜的名气是最大的，有时候一个预售就够她们忙活半个月了，没签靳水澜之前，她们杂志社并不是很出名，签了之后才整个活络起来，在赵思冉看来，靳水澜不仅是杂志社的金字招牌，还是一泉活水。
机会都是瞬息万变的，活水也是。
今儿她们尝到了活水的甜味，别人也能尝到，也会觊觎。
所以她是真心不想放靳水澜离开。
靳水澜听到她的话反问“16？”
赵思冉连连答应“对，16，下次的版税我可以……”
“不用给我画大饼。”靳水澜说“16没得谈，就这样吧，我还要出门。”
赵思冉哑口。
她看着助理走进来，小声汇报“主编，听说靳老师去和陈红见面了。”
“陈红？”赵思冉捏着手机，脸阴沉沉的，觊觎活水的人，陈红当属其中一个，两年前就想挖靳水澜过去，听说被靳水澜拒绝好几次，没想到现在有了机会。
助理见她脸色不好说“主编，事情都这样了，咱们要不先发宣传？”
赵思冉神色缓和些，拿过助理的文件，点头“先发吧。”
是唐迎夏的出版宣传，她看着官博刚刚发了一条预热视频，也转发过来，心底还惦记靳水澜这事。
靳水澜没看到宣传，倒是接到白猫的电话，对面说“和老东家彻底掰了？我看到你老东家发唐迎夏的宣传视频了。”
她哦一声，显然不是很放在心上，白猫问“准备去哪里？”
靳水澜说了米琪，白猫点头“还可以啊，我听说她们这几年也出了不少畅销书，宣传渠道是稳的，不比你老东家差。”
确实不比，而且她们税点是20，靳水澜并不贪图那总报价，四百万和百万在她眼里差别不大，但是税点不一样，她一年卖出去那么多书，税点肯定越多越好，以前念着旧情和赵思冉的交情，对其他杂志社一概婉拒，并且给了独家代理权，没想到给了她们底气，以为自己离不开那里。
人总是这样，失去才知道自己拥有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