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安侍奉老太爷的时候,曾文珊就等在外头。她从老太爷那里出来,又一路送她出去,有话没话地找些闲话在聊。
可让张静安烦躁的是,她有话没话的在聊袁恭。听她话里的意思,袁兆不回家,袁恭倒是经常回来,回来也并不是探望吴氏和老太爷,就是回来转一圈,不知道就转哪里去了。
要说当初曾文珊是冲着袁恭来的,那么她后来嫁给袁兆也算她捞着了的,难道现如今看袁恭混出名堂来了,又心有不甘?
张静安想,曾文珊可是个精明人,绝不止于做这样的蠢事的。
也懒得算计她的心思,匆匆告辞了就上了马车。
那边刚上了马车,突然就看见红宝一脸疑惑地从替张静安抱着的薄纱斗篷里抖出来张纸条,上头歪歪扭扭的一行字,“玉米须儿胡同。”
玉米须儿胡同,其实距离蝴蝶巷并不远,大约也就是隔着两三条巷子的距离,可张静安完全想不出这个地址有任何的含义。
现如今的张静安,很有点惊弓之鸟的意思。
这些莫名奇妙的东西,总归让她惊悚不安,坐立不得。
红宝是个老实的,她也想不出,自己不过是把衣服匣子在老太爷的屋子旁边的静室里放了这么一会儿,这张纸条是谁塞进来的?
张静安想了一会儿。就让王大郎去查这件事,王大郎倒是没有费什么劲儿,就发现了一个国公府的下人出入那条巷子。
他一连观察了两天,就怀疑,这是有人金屋藏娇。
张静安无语,国公府的人金屋藏娇和她有什么关系?
可一瞬间又惊骇得握紧了拳头,那不可思议的假设一遍遍地在脑海中闪现,让她再无一刻的平静。
这一世的事情,似乎一切都变了。
可这一世的事情,该发生的还是一切都发生了。
可方瑾,方瑾,方瑾。
张静安两世为人,最大的愿望,就是将方瑾远远的嫁走,嫁走,嫁走……
她本以为,这一世她吃尽了苦头,费劲了力气,终于是将方瑾嫁得远得不能再远了,难道最后,她还是要回到她的噩梦里么?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可只要想到方瑾。她的自信就动摇了。
她强撑着让王大郎再去探寻。
可王大郎这一去就去而不返了。
张静安是个护短的性子,王大郎从她出宫就开始跟她,这都好几年了,兢兢业业不说,那份忠心更是不用说的。
他无端失踪在玉米须儿胡同,她肯定是不能不管的。
而现如今,她心里的那个怀疑愈发趋向于被证实,任凭王文静怎么劝她这事来的蹊跷,不要亲身去犯险,她也听不下去了。
该来的还是会来。
她且死过一次的人了,又有什么事当真抗不过去的?
玉米须儿胡同很窄,车子都进不去,巷子里人家也少,就是两户,她刚走进去,临街的那一户就开了门,门里进来一个彪形大汉,纵然是穿着一身麻布的短打,打扮得跟个跑街窜巷的小生意人似的,那身上的彪悍之气也让人忽略不得。
可张静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