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抿,而后才道:“较之被动应战,倒不如早先出击,如此方能给百姓一个真正强盛与安定的未来不是?”
尘暮深吸了口气,料想自己口舌工夫实在说不过他,遂扭头凑到她身后的车帘框角,挑起帘子瞧着外边的景色。
车中安静不过半柱香时辰,就听南宫洵幽幽道,“若想沿途做些什么记号盼着西澜的三皇子来救你一救,你大可收了那心思。”
他的话落在尘暮耳中,适才缓去一些的烦闷又重新拢覆上来,仍那般掀着车帘也不应他。
她不过是不想面对他,想她一介凡夫俗子又不会武,在他这会武之人眼皮底下也无法开溜,但至少不对着他,心中的烦闷便能消解一些,至于他的心思,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南宫洵见对坐的女子不再同他搭话,保持着一个姿势望向马车外,等了许久也未见她有回身过来的迹象,剑眉轻轻一蹙便起身走到她身后,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座,余光瞧见这女子未被扣住的那只手下意识地探向腰间,制住她的动作,轻叹一声,道:“这么多年,你这习惯依旧留着。”
尘暮顺着南宫洵的视线望过去,悟过来他话中之意,敛眸应他:“习惯这种东西虽难改,假以时日,终可悉数抹去。”
“你又可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南宫洵沉默了一瞬,忽然低头道。
他与她认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她这药包离过身。她虽不会医,心中弯弯道道却是多了些。初时他设局以苦肉计博取她的同情时,逼退他那批假意追上前来刺杀他的下属的,正是她锦囊之中小小的药粉。只是可怜了那批手下,毫不设防地便吃了她的粉末子以致休养了好一段时日才能运起功来。
小小的一指甲盖,便能让他的暗卫暂时封了筋脉无法运功。她身后,决不仅仅是一个相府那般简单。也正缘此,他才会派人查她。
南宫洵俯身看着那女子冷心冷情的模样,沉吟了有一会儿便松了她的手腕,转身退到自己座榻上,“我此行,本就是来接你去见西澜三皇子的。”
“你究竟想做什么?”
这人心思沉,怎会那么好心遂了她的意让朝华将她从宫中带出来再去与朝阳会面。他与朝华二人设了什么陷阱加害于朝阳她不得而知,可定不会是真心实意地帮她。她虽也想时时伴在朝阳身边,然有些事情,他该是不希望自己参与进去。
南宫洵身为帝王,多得是国事需得解决,而今却来西澜掺了一脚,其目的不言而喻。如果说前不久在蛮凉看见香兰是个意外,那么今日他的现身却已完全证实了她的猜测。只是疆域虽重要,那睦州怎么说也是四国的百姓,他就忍心对无辜百姓下此毒手?在他眼中,百姓安居乐业的前提便是统一四国,但在这四国之内,南灵与西澜各自安生,剩下的东夷虽在西澜边境时不时小有动作骚扰边民的生活,究竟掀不起大的风浪来,只除了北齐,也便是她面前这个男子,一心想着开疆拓土。
“蛮凉之地,可是你派人横渡了雁灵江才进得的。”尘暮仰头看他。
“你可知我今日为何要来?”南宫洵不等她应,转而自问自答,“我此行,是想来赎罪的。”
“赎罪?”
南灵的气候在这四国之内属于偏阴湿的一类,西澜与南灵接壤的地方也是少有朗日,更别说是南灵境内。
不过这气候对于训练他手下的骑兵倒是不错,说起来,也是宛姨精心挑选的地方,又怎会出了差错。只不过他并未算到,此次南灵之行竟会被人尾随了。亏得离莘在南灵境外为他置办了一处清静的宅子,这才没让人入了血影所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