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盯着我,眼神有着前所未有的异样,我有些害怕,他随即把我抱起来往前走去,神父在后面对他挥着手:“做你想做的,在这件事上,你会是正确的。”
此后我进教堂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了,父亲每天都会带我来教堂祈祷,我注意到他祈祷的时候手里总拿着张照片。
“这是什么?”有次我指着那张照片问他。
他默默的离开了。
就像死的时候一样,他就那样离开了,没说任何话,因为他的眼睛流着泪,嘴唇颤抖。
他的坏习惯很多,邻居都说他那样是在找死,他常常通宵喝酒,每天还能抽掉十多斤草烟,他在生前的最后几个月里脾气暴躁,但他从来不打我,我记得有次他在家里拿着锤子大吼着砸着每一个他能看到的东西,我冲上去试图拦着他,他抡起锤子就朝我砸了过来,但那锤子在半空中停住了。
“我不能这样,”他颤抖着说到,“我不能……这是不对的,我不能这样……”
几个月后他死去了,就像我的噩梦一样,他在死前对我说我是魔鬼,随后他拿起斧子朝我冲过来,当时的情况是我没有逃跑,因为我在哭泣,我冲上去抱住他,我在他怀里大哭着,我说他在开玩笑,我的话很混乱,但就现在来说我的意思就是他不能建立起我的信仰之后再把它摧毁。
他想把我从他身上扯开,我死死的抱着他,因为他是我父亲,十多秒后我听到他手中的那斧头掉在了地上,然后他也往后倒去,眼睛大睁着,就那样死去了。
是我杀了他——尽管多年来我一直没意识到这一点,但事实却正是如此,他呼吸困难,因为我当时紧紧的抱着他——这是那个神父说的。
他在我父亲死掉后的一分钟内就出现在了我家门口,当时我正趴在父亲身上哭着,他冲进来把我拉开,确定了我父亲的呼吸已经停止之后他拉着我走到了他街上。
“他杀了自己的养父!”他大喊了一声,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他之后,他大声的说:“他杀了自己的养父!就像除掉他从未见过的养母一样!他是个恶魔!他应该被绑在十字架上烧死!他应该被沉溺在冰凉的河水中去!”
我不断的哭着,他说什么我都没听见,他紧接着拉着我朝教堂走去,我忽然很害怕那个地方。
“把他赶出去就行了。”镇长这时从一边走出来说到,“他现在是个孩子。”
“他杀了自己的父母!”神父转过身说到,“他是个被遗弃的恶魔,无论到哪都是,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他送回地狱,如果不这么做——”
“那我就停止给教会的一切资金,”镇长打断道,“而且就如你在很早以前说的,那时我将不在乎这个地方有没有天使祝福。”
“我们是神的子民!”神父朝着周围大声喊道,“没人可以剥夺我们的权利,没人——”
“也许拆迁队可以,要我打电话给县里申请一下吗?或者在这之前我该提醒你一下这里是东方而不是西方,镇民们不会做任何事,除非这孩子烧了他们的房子。”
神父朝周围看了一眼,镇民没一个说话的,他笑了笑,忽然把我松开了:“在你马上把他送到该去的地方时,我能在一边指引你的每一个动作吗?”
他把“马上”这个词说的很重,镇长点了点头:“只要你不说话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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