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忌面无表情地用手指按压徐微与侧脸。他练拳击、玩枪、射箭,手指内侧到处都是茧, 粗暴摸过徐微与皮肤时,轻而易举地在上面落下了红痕。
徐微与吃痛,但并没有躲开,皱眉忍下。
徐微与,我问你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如果五年前,要去考察选址地的人是我。你替我上了车,被山洪卷走的时候,你会恨我吗?
徐微与从来没有这样换位思考过,此时被问,一时有些怔愣。
李忌盯着他的眼睛,我是个成年人,我自己做的选择,自愿上的车,为什么要恨你?山洪是天气引起的,救援不及时是政府无能,杀我的是陈南,埋我的是吴善,桩桩件件,哪一件是你做的,哪一件跟你有关系?搞了半天,在你心里,我就该是个怨天尤人、是非不分的废物是吧。你对我的评价未免太差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徐微与苍白地为自己辩解。
你就是这个意思。
李忌冷冷说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你从来不量化人心,因为你觉得人类的感情无法用数据定位。但到我这里,你就要把我的喜欢掰开了揉碎了检查。你觉得我在玩,你觉得我说出的喜欢不表达我的感情,只是随口的一句玩笑。
李忌深吸一口气,气急败坏地笑了,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徐微与,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徐微与平生第一次被人这样质问,质问他的对象还是李忌。
平心而论,李忌确实不是个风流成性的人,比起他那些朋友,他私生活干净得能长草。但这不代表他洁身自好。
他只是挑剔,不想和随便什么人上床而已。
宁缺毋滥、偏执专注,同时喜新厌旧这才是李忌性格的底色。
他能在极短的时间里迷上一个生意,然后花大量时间了解学习,投入大量资金布局等待。最后,他会得到惊人的成功。
紧接着,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继续的时候,他会直接离开,把摊子丢给下属或者合作伙伴打理。
所以他才悠闲,才有那么多时间享受生活,他根本不在意自己曾经的付出,就像他不在意那些费心培养的下属和合作伙伴一样。
他们都觉得自己和李忌关系很好,是伙伴,是兄弟,但事实上,李忌失去兴致以后,他们在李忌眼里也就是个活体资源,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李忌这个人,血肉连着骨骼,全都是冷的。兴致高的时候,能把人捧到天上去,兴致走了,立刻抽身离开,连回头解释都欠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