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把这玩意一起带回来!
真他妈晦气!反应过来以后,吴阿红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她大步走上来捡起布娃娃,扯掉缠在上面的金饼走到窗台,对着楼下的垃圾桶就将手中的恶心物件砸了出去。
同一刻,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黑蓝色的天穹一亮而后暗下,接着,几声闷雷自云层中暴出。
哗一声,压了一整天的暴雨浇了下来。
吴阿红被吓得一抖。
她双手握住窗户滑轨皱眉看天,不知道怎么搞得,心底有点不安。
不会来小偷吧。她自言自语。
想了想,她两步走回房间收好钱和金银,将包拿旧衣服裹上塞进衣柜被子里。关上柜门以后,她又狐疑地往窗外看了眼。
想不出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吴阿红抱臂搓了搓,走向浴室。在医院里担惊受怕了七八天,她连澡都没有好好洗过,这下可得享受享受。
暴雨像是要把整个城市淹了似的,不到十分钟,楼下的街道上就积起了水坑。那个背后写着徐微与名字的布娃娃侧躺在垃圾桶旁边的地上,被肮脏的泥水浸着,不一会就湿透了。
这个点,楼里的妓女和赌徒都还没有回来,整栋楼只零星亮着几盏灯,小巷里光线昏暗。
某一刻,一道细细的裂缝出现在了空气里。
它藏在暴雨里,像是损坏的电子屏幕上的黑线那样偶尔扭曲一下。
而楼上,衣柜门被从里面推来了。
middot
吱呀
浴室里的水声和窗外的雨声一起掩盖掉了这一点异常,因此,吴阿红什么都没有发觉。
一只青黑枯瘦的手从里面探了出来,它慢慢触摸到地面,带着身体朝前。
摆在客厅侧角落的镜子诚实地映出了这只恶鬼的身形灰白头发,驼背,面容模糊,身穿层层叠叠的红法衣吴善婆。
一只刻着鸟形的金饼也从衣柜里掉了出来。
如果徐微与在这里就会认出这块金饼。
当初吴善婆拉他入梦回溯记忆的时候,他见过这东西。吴善婆曾将它绑在手背上举行仪式,上面刻的鸟形是吴善婆供奉的嚟喇神。
所有悬而未定的细节在此刻闭合,命运无声无息地转成一个圈。失去了身体的恶鬼悄无声息地往前爬,和身前一样,她没有腿,所以不能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