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目光不轻不重地压在徐微与身上,他后背靠在床头,双手规矩地搭在白色被套上,右手无意识握着左手手腕,姿势称得上淑女。
但李忌知道,他在紧张。
真可怜。
以为自己能永远摆脱怪物的纠缠,结果出来不到一天就又被追上连他都没有预料到事情会这么巧。
他真期待徐微与发现这张皮底下是他以后的表情。
将躁动的恶意压下,他顺着床沿走到徐微与面前,坐在床头的病人因此仰头和他对视。
你好,医生。
徐微与轻声招呼,他对昨晚发生的事隐约有些印象,顿了下,跟李忌确认,您昨天晚上来我房间了吗?
?昨天晚上?
颜祈不知道徐微与指的是什么,询问般看向青年。青年却依旧没有要理他的意思,抬手,随意指了下门的方向,示意他出去。
颜祈没有立刻动。
徐微与也看懂了这人的意思,隐约感到了一点不安。如果可以,他不想和一个明显不正常的陌生人单独待在密闭空间里。他朝后靠,偏转目光看向颜祈。
但被他求助的人略作思索,站在了另一边。
像这样的医疗人员大多比较孤僻,没法沟通。和他们打交道,最好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不然容易出事。
总归,他不至于伤害徐微与。
那我先出去。颜祈朝后退了一步,朝徐微与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有事按铃,转身出了门。
病房门先打开再闭合,三角形的光弧扩大缩小,最后消失,像短暂出现又被某种力量掐断的生路。
你看,人类就是这么容易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忌眼底笑意渐浓,滋生的恶念像是张牙舞爪的藤蔓,肆意蔓延在心底。要不是顾忌徐微与身体,他真想现在就撤下伪装,问徐微与被信任的人亲手交回到他手里感觉怎么样。
徐微与的恐惧一定会非常、非常、非常的甜美。
他扯掉右手手套,又慢悠悠地去撕左手的绑带,享受空气中弥散的不安情绪。
是我。
他的声音像木棍划拉过水泥地,嘶哑难听,但这种完完全全的陌生感却让徐微与稍微安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