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也不知他有多久没有好好地睡过了。也许是昨晚情绪动荡得太大,让他入睡之后也并不安稳,睡梦中伏在江朝笙怀里的时候,他还在微微啜泣。
屋外的公鸡传来了第一声鸣叫后,给他送药的丫鬟也踩着点进来了。
见到江朝笙醒了,丫鬟眼睛都瞪大了,在丫鬟张大了嘴巴差点喊出声来的时候,江朝笙赶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边上的程瑾还在睡。
丫鬟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是木木地点了点头,放下药后,僵硬着身体离开了江朝笙的卧房。
等走出了房门,她才恍然回神,赶忙加快了脚步跑去找碧云。
“碧云姐姐!碧云姐姐!”
碧云适才收拾好今早厨房里为程瑾备好的膳食和药,见到丫鬟又慌慌张张的,不免有些责怪:“怎么一大清早就又咋咋呼呼的?”
丫鬟大口地喘了好一会儿气,才道:“将军他醒了!”
碧云一惊,连忙站起来:“将军的烧退了?”
丫鬟摆摆手,示意碧云让她接着往下说:“瑾公子、瑾公子也在将军的屋子里!”
碧云登时怔住了,她没想到昨日还决绝地拒绝她的程瑾,竟然还是心软了,而且还是这么早就去了……
“我刚一进去,将军就让我小点声,我一看,瑾公子正巧睡在他边上呢!”
小丫鬟才进府里没多久,也看出来先前程瑾和江朝笙之间大有水火不相容的味道。几次探过入府早的其他下人,才知道将军和瑾公子还有那样一层关系。
碧云彻底傻住了,直到丫鬟又叫了她几声,她才反应过来,多拾掇了些东西,往江朝笙的屋子里去了。
程瑾醒来的时候,屋内空无一人。
刚睡醒,他还有些懵,直到坐起来,才记起来,昨晚的他从自己的屋里跑进了江朝笙的屋里。
眼睛还肿着,提醒程瑾昨夜在江朝笙面前哭成了什么模样。
他身上的镣铐都已经被解开了,床头还放着为他准备的衣裳。
程瑾拿起衣物,脸色唰得一下就变了。
那是一套女装。
“瑾公子,您醒了?”
他闻声转头,碧云走进了屋内:“将军嘱咐我今日给您乔装打扮,说用过了午膳后陪您出府走一走。”
程瑾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虽然心里仍旧是不好受,但他也明白,自己如今的身份确实不好直接出去。
他在碧云的服侍下洗漱完毕,简单地垫了肚子,就开始被碧云摁着乔装打扮。
打理好妆面,江朝笙走了进来。
听见脚步声,程瑾扭头看去。
江朝笙不再似昨夜那样病态疲惫了,饶是看起来精神不少,面上却还有苍白的味道。
“将军。”碧云停下手中的动作,对着江朝笙微微欠身。
江朝笙看到碧云给程瑾梳的头,不由心情大好——是近段时间京城里最为流行的妇人发髻。
程瑾也看出来碧云刻意给他梳的发髻是成婚后的女子才梳的,脸色登时拉了下来。
碧云见自己该做的都做好了,便欠身离开了屋内。
江朝笙笑着走到程瑾身后,将手搭在他的肩头:“程瑾,我病好了,看样子我们还得再纠缠一世了。”
程瑾冷笑不语。
一阵穿堂风吹过,大约是江朝笙还没好全,惹得他嗓子起了痒意。江朝笙抬手捂住嘴,别过身干咳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