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顾君渊满身疲惫,在客厅没找到贺澄,便上楼去。家里安装了电梯,贺澄能畅通无阻到达任何楼层。
他在阳台找到了贺澄,他正在发呆,眼珠子都不动了,像是一个毫无生气的布娃娃。
贺澄。顾君渊的声音放轻了些。
贺澄眼珠转动,看向站在他身后的顾君渊,他还穿着黑色西装,一天下来,他头发依旧精神笔挺,梳得整整齐齐,定制西装完全看不出一点皱和狼狈。
不像他曾经穿过的,一天下来衣服也皱,裤子也皱。
今天都干了些什么?顾君渊蹲在他腿边,抬眼看着他。
贺澄穿着裤子,只有一边的裤子是鼓起来的,其他另外一边的裤子是空荡荡的。
贺澄静静看着他,没有回答。
他不回答,但是顾君渊每天都会问,还会告诉他每天自己在公司发生了什么。
这种恋爱模式他莫名地熟悉,这种平常又琐碎的事情不像是顾君渊会做的,倒像是他会做的。
曾经他幻想过如果自己谈恋爱,一定会主动将一天的行程都报告给他喜欢的人,给足他安全感。
顾君渊把保姆辞了吧。贺澄打断他的话,轻声说道。
顾君渊眉头微蹙,没有问原因,只是轻轻点头:好,我给你再找一个。
你还想让多少人知道我是个废物?贺澄面容冷淡,说:我能照顾好自己,不需要。
顾君渊也不反对,似乎什么都应他:好,我每天再提前一点回来。
给你带了一束花,你看看喜不喜欢。顾君渊推着贺澄下了楼,在桌上放着一束兰花,颜色深蓝,花瓣大而漂亮,像是一只只展翅的蝴蝶。
贺澄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顾君渊给他带花,他通常都当作没看见的,但是今天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蛮漂亮的。
我又不是女生,我不喜欢花。贺澄控制着轮椅走开。
不喜欢吗?顾君渊眼底流露出一丝疑惑,但是从前的贺澄每天都会给他带一朵花的,他还以为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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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澄在这里像是与世隔绝般,他躲在窗帘背后,阴暗的房间里,他不想和任何联系,他没有朋友,他不爱家人,他像是一块正在腐朽的肉块。
今天是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吗?顾君渊抓着他的手,体温偏凉,放在手心暖了暖。
贺澄望着自己被裹住的大手,视线像是盯在了上面,他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