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沐瑶为两位老人的身体做了细致的检查,分别给他们开了方子。
李太傅心疾多年,重在内调,文太医开的方子对其稳固心脉是很有效用,医术确实了得。可沐瑶毕竟来自二十三世纪,良药益方多不胜数,加上她毕业于世界医学顶尖o大学府,所学所闻皆是文太医无法匹及的。她把文太医方子里的一味药换成了红景天。
李太傅年过半百仍孑然一身,沐瑶目观其眼睑略有浮肿,左脖处有两处色斑,估摸着他平日缺乏充足的休息。红景天有舒缓疲劳的功效,可以一试。沐瑶叮嘱李太傅需静养,合理作息,不可劳累过度。
李太傅这段日子在忙春考的事儿,确实事务繁多,经沐瑶这么一提醒,决定把手上的权限下放一部分。
而徐尚书的腿治疗起来就容易多了,经过沐瑶一次针灸,徐世达明显觉得右腿有力多了。他年轻的时候在寒冬落水落了病根,每逢阴天酸痛不已。沐瑶告诉徐尚书她的针灸手法是她习得的独门绝技,再做三次便可痊愈,徐尚书一把年纪激动得差点喜极而泣。这痛风的老毛病折磨他几十载,每每发作度日如年,终于有机会彻底摆脱了。
沐瑶自得了“水云间”,忙得脚不沾地。许如尘和许倾城事无巨细地鼎力相助让她万分感动。刚入云启时的孤寂感正在慢慢淡化。
许倾城这几日让王皓打听的“红花果”和“铁心兰”有了眉目。一味藏于浮光阁,一味在珍宝阁东家韩祁手中。
许倾城不想沐瑶与赵怀安有过多接触,便自行前往浮光阁寻问。
浮光阁的新任掌柜叫王苏,是位颇有威望的药师,他一听许三公子寻问“红花果”,面色有些为难:“许公子,不瞒您说,这株草药我们这儿有,但是在我们大太爷手里。众所周知,我们大太爷手里攥着的都是阁里头顶好的宝贝,怕是要让您失望了。”
许倾城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在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
赵怀安老远在楼上就瞧见许倾城了,人未及近便朗声道:“稀客啊,许三公子,你怎么来了?”
许倾城回眸,心中无言,越是不想碰上谁,越是赶上了。
赵怀安的表兄四皇子夜玉珩与他的表兄太子夜清寒是死对头。听母亲说,何皇贵妃这段日子没日没夜地想方设法给皇帝舅舅施压,让四皇子恢复爵位。他赵怀安甚少接触,但身在不同的营地却是摆在明面上的。
“怀安兄”。许倾城客气道。
“许三公子是来给许二公子买药的吗?想要什么,我为你推荐推荐?”赵怀安热情道。
他是个商人,财神爷上门,他高兴得合不拢嘴。上京无人不知许家为了许礼成的腿疾一掷千金,以往浮光阁没少赚许家钱。只是平日里许如尘来得多,怎么今个儿换许倾城来了?这朵高岭之花傲得很,听说有一年多没回上京。就隔了几条街也不回,心肠硬,脾气臭,一身反骨居然还有这么多贵女对他朝思暮想,没眼光!
许倾城觉得赵怀安笑得真难看。他大太爷是只千年老狐狸,他是只小狐狸,一不小心就被他坑了。心急则乱,他大哥被赵怀安忽悠买过一堆无用的昂贵药材,至今还有一半都躺在库房里。他爹娘只能时不时地让厨房熬来当补药。
“我想求购一株红花果。”许倾城干脆道。
赵怀安一愣,红花果?这可是洗髓伐筋的奇药,莫非有人要为许礼成接骨?红花果在大太爷手里,这笔生意不好做啊。
见赵怀安为难的样子,许倾城眸色黯淡几分。
“不如这样。”赵怀安转而咧着嘴眨巴眨巴眼睛满面堆笑地看着许倾城。
许倾城被他瞧得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这小狐狸不知葫芦里又卖什么药。
“怀安兄但说无妨。”许倾城先听听他的条件。
“上回我在逐宝会错失《洛神》,惋惜至今,也不知道现在落在了谁手里。许三公子与五柳先生相熟,若是能让他再为我画上一幅美人图,我就把红花果给你。怎么样?”
许倾城心中冷笑,怎么样?不怎样!阿瑶笔墨价值上亿,一株红花果就想等价交换莫不是半夜做梦想娶新娘,想太美?
他面色无虞道:“五柳先生神来之笔,万金难求,怀安兄怕是高看许某了。且先生目前正在构思新作,半年后才会问世,不便叨扰。”
赵怀安挽起折扇在手中轻轻拍打。许倾城也不着急,抿起一口香茶静静候着。谈生意嘛,只要双方有诚意,总有办法的。
赵怀安曾经派人暗中打听过《洛神》的下落,却渺无声息,仿佛它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他的势力在上京盘根错节,想必《洛神》的买家也不遑多让,便慢慢打消了探寻的念头。他家与许家的关系微妙,五柳先生的消息也不好从许倾城那儿获得,李太傅那儿他就更不敢了。在国子阁,几个皇子都被他指着鼻子骂,更何况他只是个小小的外戚。这回许倾城亲自找上门来,天助他也。
许倾城说得没错,五柳先生的笔墨万金难求,拿一株红花果去交换是他腆着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