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已经到站了。
第七章那小子的痛
想起老父亲背着沉沉的担子走山路卖菜,想起老人家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一辈子,想起他听说我考上大学的高兴样子,我喉头发涩,扑通一声跪下:quot爸,儿子回来晚了。quot我悲恸的一声哭喊,撕心裂肺,声震病房。身后的人们哭声顿起。
我很难忘记那一天发生的很多事情,对我后来的一切来说,具有某种决定性的意义。
先是寝室里的肖胖子叫的我:quot刚刚,快点,你家里来电话了,好像有急事。quot
我们学生寝室的电话分机就安在门口。
我一接电话就听到妹妹的声音带着哭腔,这让我心底一沉。
quot哥,快回来吧。爸他不行了。quot
我急忙问:quot怎么搞的,不是好好的吗?quot
妹妹听我着急,有些不知所措:quot我也不清楚,昨天晚上突然喊身上疼,送到县医院就已经不行了,医院怀疑是肝癌晚期。quot
我眼前一阵发黑,电话在手里颤抖。
是,没错。父亲爱喝酒,老早就喊过右边肝疼,有时还呻吟几声。我早就劝他到医院去检查。他又心疼钱一直没去医院看,只抓点中葯在吃,却一直不见好。
我问话的声音很大,一边的室友们都围了过来。
我看了看他们,垂下头,长长吁了口气。
quot刚刚,回去看看吧。quot胡文林拍拍我的肩。quot我陪你去看看老人家。quot
我强忍住眼泪,说道:quot谢谢,麻烦你们帮忙请个假,我收拾了马上就走。quot
胡文林迟疑了一下:quot要不要跟斯晓虹说一声?quot
我摇头:quot算了,等我回来再告诉她。quot
胡文林犹豫了一下:quot不好吧,这么大的事。quot
我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quot我的心蛮乱。不让她晓得为好。quot
胡文林想了想,却拿了手机出去了。
我写了张请假条让肖胖子交给辅导员,然后匆匆向校门口走去。
不料等我刚走到校门口,胡文林就赶了上来,喘着气:quot你这家伙动作好快,走,我也去。多个人手总是好的。quot
我正要让他回去,他却已经拦下了一辆的士。
上了车,我问:quot你请了假没有?quot
他笑笑:quot我让肖胖子帮忙打个招呼。quot
到了车站,胡文林跑到窗口找熟人买了两张卧铺票。
上了车,我和他静静地坐在卧铺车厢里。
胡文林递给我一个纸包:quot寝室里弟兄们都凑了点钱,是个心意。人都要遇到这些事的。quot
我心头一阵热乎,却说道:quot弟兄们费心了。quot
弟兄们家境比我好,但也不都是大款。2000块钱,一人五百块钱,胡文林单独给了1000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