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她是个坚强又可爱的小姑娘。
那年,玉秾十岁。
她站起身来,转身欲离开。他急切起身,锁身铁链叮当作响,他问:“如果那日,我拒绝了高祎的提议,我们会怎样?”
她没有回头,只幽幽声道:“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闻言,高崇仰天大笑,却已是泪流满面。
他总是忘了她骨子里的烈性和坚韧。
这夜,高祎来了,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着龙袍的高祎,但这一次的高祎让她心底升起无法言明的恐惧。
这龙袍上的每一根丝线都是混着鲜血的,它的颜色才会如此迫人。
这一夜的高祎在她身上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疯狂,檀木床四周水红色的流苏,帷幔,随着他不羁狂放而飘动。
她随着那韵律而律动,整个寝殿在她眼里不停地变换角度。
事后,他抱着入了温泉池清洗,她是绵软无力的,只能任由他摆布。
他的手像极了一条冰冷的蛇滑过她的每一寸肌肤,他叹息道:“现在,你,终于完完全全属于朕了。”
玉秾趴在池边没有说话,热气熏着她的眼,有些难受,她想,定是热气湿润了她的眼,而不是泪。
忽地,皇帝紧紧地贴在她的身后,低声呢喃道:“阿秾,这个宫里,真的太冷了……”
这次高崇造反,他的母后竟然也参与其中。就为了陈家的利益,她便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皇帝只觉得悲怆,无以复加。
在皇家,只有利益,没有亲情。
玉秾没有动,只由其抱着。
半晌,高祎掰过她的身子,看着她毫无表情的精致面容,似讥道:“朕知道,从始至终,你的心里都没有朕。”
忽地,他疾言厉色,逼迫道:“说……你爱慕朕。”他手的力道很大,大得几乎扭断她的手臂。
她痛,脸上却笑着。
她道:“您是这个天下的主人,您可以操控一切,唯独人心除外。”
她的话很冷,冷得让足以点燃高祎所有的怒火。
她以为她少不得又要受一番折磨,可高祎松开了他的双手,笑得冷酷,诡谲,他道:“朕得不到你的心,但你的人却永远都会呆在朕的身边。”
上京的天气一日比一日冷了,窗前,是一张梨花木书桌,上面摆着的美人图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支清脆的竹,为这寂冷的冬日添了生机。
可这生机也不过是刹那!
玉秾看着上面依旧翠绿的叶,道:“无音,你最近的脸色很差。”顿了一下,她又道:“听说昨日,你还吐了。”
无音白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玉秾重重地叹口气,没有再说话。
两人便这样安静呆在房间里。
这场□□之后,陈家似乎与高祎达成了某种共识,根系盘结的他们突然退出了历史舞台,竟安心地做起了闲云野鹤。高祎对此很满意,从他眼底露出的得意,玉秾也能知他心里的痛快,只是这痛快是打了折的,只怕陈家的安静并不能完全消除扎在他心中的刺。
这陈家早晚都会被他连根拔起。
难得的明朗天气,高祎兴致不错地携她出游,一路宫道上缓缓而行,今日的他非常温和,途中不断地给她介绍着宫里的一切,只是她对此表现得兴趣缺缺。
她已经两日没有见过无音了,无音就像一缕青烟,忽然消失在她的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