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舒晴望着程子昊的表情,发现程子昊同流哥一样,半瞇的眼神里是自傲的狂大,不可一世的霸道。
「肚子那么大?快生了吧?」流哥没等程子昊回应,又自顾自说着。
在他肩膀上的池英杰像是遭受了撞击一样,肿胀的头部发红着,但他似乎还对她的肚子感到好奇。
流哥在讨论她的肚子?
这让何舒晴更是头皮发麻了。她拉了拉程子昊的手,想暗示着男人快趁机走了吧,她被握在男人手掌里的手,不断冒着冷汗。
「没,不到20週。」程子昊冷冷回应。
这男人跟流哥在讨论她的肚子?
这……
这天要下红雨了吧?
但她满脑子都是流哥那晚说过的话,他说程子昊杀了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还用冰冷到谷底的绝望,说着「就因为他是医师,才能够轻易地将人的生命操弄在股掌间。」
而且,这男人还是重刑犯,被截断的手指看来也不是偶然。
程子昊不逃吗?
为什么不快点带着她远离这个男人呢?
这时,撑着池英杰的流哥皱了眉头,疑惑的眼神还是不肯从她的肚子上离开,即使她躲进程子昊的身后,仍是紧盯着不放。
「不到20週?看起来像是30週的肚子。」带着酒嗓和菸味的嗓音,听得何舒晴头皮不断发麻。
流哥在发表疑惑?
这两个诡异的男人,是在对话吗?
她吞了吞口水,下意识摸了摸肚子,紧拢的脚更缩到程子昊的身后,掌心不自主地握进了男人垂在腰后的手掌里。
男人顺着她的力道,将她的手拉起,两人双手紧握。
她连头都不敢露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动作太大,引来流哥的注意,流哥竟然抖眉毛后,嘴角又拉起笑线。
「那就是多胎囉?恭喜程医师啊!驭妻有术。」
说完,两个男人对望了许久,接着甚么话也没有说。
何舒晴都快被逼哭了。
「我不会趁人之危的。」流哥最后丢下这样的话,扛起自己家的少爷,绕过程子昊的面前走回自己的车上。
何舒晴惊讶不语。
更让她诧异的是,程子昊随着流哥离去的视线,目送了许久。
她缩起头,不敢问甚么。
从天晴农庄眾人的嘴里拼凑出来的讯息,她知道程子昊跟流哥过去曾有一段共患难的情谊,但详细的状况却是没有人清楚。就连后来被池名媛巴着不放的房嫂,也说得模稜良可。
「少爷跟那位男人认识超过10年,过去他们常常一起去晨跑,那是少爷的贴身保鑣,很懂少爷的喜好和生活模式。」
「房嫂房嫂,这些都不重要啊!快告诉我们,他们是怎么吵架的!」池名媛打断了房嫂的叙述,直囔囔着要知道结局。
「我不清楚。」
房嫂最后给了这样的答案,让大家的心都凉了。
那结局,何舒晴应该是知道的。
流哥在她被池英杰囚禁在地下室时,坐在水沟盖上的那些夜晚,倒是说了一些。但也只勉勉强强知道,流哥的妻子和孩子,是在程子昊的手中死亡的。不管程子昊是不是有心的,流哥都认为程子昊是杀了他妻儿的兇手。
何舒晴沿路都不敢说话。
驾驶座上的男人让她帮忙止血,勉强将右手臂被刀子穿开的伤口用纱布绑了起来,但垂下的肩膀却始终撑不起来。
男人的眉头几乎都是紧皱的。
除了问她「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的关心外,其它也没再对她说甚么话,一路沉默到了冰点。
「肚子有些闷胀。」她老实说了。
又简单叙述刚刚被池英杰追杀的惊恐,稍微提到自己的内裤被扯下过,池英杰吸了她手臂上被藤蔓拉伤的伤口,又舔了她的手指头……
男人听得很沉默,有时候「嗯」个一声,便皱着眉头没再接续甚么话。
面对男人的冷肃,她更是全身打了冷颤。
他在生气吧?何舒晴偷偷在心底疑惑着。
大厅的眾人似乎已经等得很焦急,尤其看到他们俩全身都伤,更是屏气凝神,面面相覷着。
唯有一个难得意外的人,从眾人的诧异中,率先站了出来,还发怒着。
「子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