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不禁红了眼,或许是庆幸活下来的自己,也或许是为那些再也无法一同欢笑的同伴悲伤。
胡靖惟手裡扣著刻著胡字的令牌,定定的看著所有人,用压抑而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字的反问道:「你们以为只有你们会难过吗?他们也是我的手下,我的心痛不会少于你们任何一个!但是——就算要报仇、要为那些无辜受死的兄弟们讨公道,我们也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所有人都红著眼望著他,心头一紧。
胡靖惟望著半焦黑的将军府,冷笑道:「那一条条的人命,我胡靖惟都记在心裡,我不是不报仇,而是要你们仔细瞧瞧,到底还有哪些王八羔子在这件事情上沾了手……我今天把话撂在这裡,这仇我们得好好算算,到时候不管那些人是谁,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几个男人被他说得热血沸腾又出奇的冷静,一个个站了起身,再也不质疑他的决定。
胡靖惟看他们的情绪都冷静了下来,又吩咐一些接下来该做的事情,不过一会儿,厢房裡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刚刚说得自信,但是心裡也明白,这仇若是要报得彻底,虽比不上登天那般困难,却也差不了多少。
不管是设下陷阱让他们追击受伏的军中势力,再加上一开始就在冬衣上做文章的京中势力,到不过几日就急著上奏抄家的人,能够在边关和京中消息互通得如此迅速,招招都是不留后手的狠辣,他就知道若没有一定的胜算就出手,到时候别说扳倒那幕后黑手复仇,说不得他们一伙人全都得折进去。
心烦意乱的把进京前后的一些事情顺了顺,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祖母老迈,幼弟又太过年幼,据说那日抄家又是大半夜的,出动了不少人包围了整座将军府,那他们又是怎麽逃出去的?
将军府的人不多,他上上下下想了许多可能的人后,又皱著眉一个个删去,直到他将注意力放在一个他差点就遗忘的人身上——那个他才过了洞房花烛夜就抛下的小妻子。
会是她吗?她能够带著一老一幼逃过众多士兵的包围?
胡靖惟努力回想小妻子有什麽过人之处,却半点也想不到,不由得感到懊恼,或许是接触的时间太短,她留给他的印像,除了苍白的脸上那红得有些不正常的唇色外,就是那纤细的身子,似乎只要他多用一点力气,就能把她给折断似的……还有那呜呜咽咽、像小猫的哭泣声,在他离开后的头几个晚上,偶尔还是会不经意的想起。
只是到了后来,经过了许多事,这微不足道的回忆就这麽沉了下去,到了现在,她的脸也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几乎想不起来了。
他烦躁的抿紧了唇,觉得自己大约是疯了,要不然怎麽会觉得那个看起来柔弱得像朵白花的女子,能够带著一老一少逃出去,只是……若是真的呢?他们现在又会在哪裡?
京城裡什麽最多?
在走街串巷了好些天后,许樱儿可以非常负责任又拍胸脯的保证——找工作的人最多。
打那一晚逃出来后,她带著一老一少实在太过明显,于是她半夜拍了客栈的门,打算投宿一夜再想办法,怎料才刚躺下没多久,听著外头有了动静,她马上又抱著小的、带著老的往城门处赶,连著两天在不同的庙裡借宿后,第三日她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