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晃啊晃的,她就算头疼也没办法,只能想著幸好快到万佛寺的门前了,到时候也不用拜什麽佛,直接进了厢房休息也就罢了。
她微微掀开轿帘,吩咐道:「等等轿子直接进去后头厢房,别停寺门口了。」
入寺不拜而直接绕到后头自然是没有这样的规矩,但是对齐太后来说,她手裡明的暗的不知道沾过多少人命,她拜佛也不过就是求个心安,要说多虔诚自然是没有的,更何况是她身体不适之时。
轿子突然晃了一下后停了下来,齐太后还以为轿夫没听进她刚刚的吩咐,正要开口骂人,就听见女子娇柔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有人拦轿喊冤,她猛地睁开眼,狠瞪著轿帘。
「太后娘娘……这事……」站在软轿边上的贴身嬷嬷担忧的道,不知该如何处理。
如果是在没人的地方,拦轿的人赶也就赶了,就算弄死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这妇人倒是会挑地方,直接跪在万佛寺的大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不说是王公贵族,官宦人家还有平头百姓的也是不少,她只要一动手,只怕还不用下山,当朝太后草棺人命的风声就会传得满城皆知了。
齐太后狭长的双眼闪过冷厉,嘲弄的冷冷一笑。安王爷这是坐不住了,才会选在这个时候发难?
「落轿。」她轻声道:「我倒是要瞧瞧到底是什麽天大的冤屈,能够让一个妇人拦下我的轿子。」
嬷嬷不赞同的想劝,但是想起主子那说一不二的果断性子,也知道多说无用,只得先让轿夫落了轿,接著掀了轿帘,齐太后搭著她的手,慢慢的下了软轿。
齐太后姿态优雅,居高临下睨著跪在万佛寺大门前的妇人,眼睛扫过她已经看得出来的肚子,不禁轻皱了下
眉头,但是很快的又恢复面无表情。
这妇人一身素色衣裳,还挺了个肚子,从刚刚说了第一句话后就再也没开过口也没抬脸,让人看不到她的模样和表情,只不过光瞧著这妇人敢一个人就拦著她这个太后这点,想来胆子也不会小了。
齐太后自然是不会亲自开口去问话的,嬷嬷只瞧了她的脸色,马上意会,问道:「前面跪的是谁?要申冤为何不去找府衙,难道不知道无故拦下太后的轿子是要问罪的吗?!」
齐太后看著那妇人缓缓抬起头来,直直的望向她,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似柔弱单纯,却又无所畏惧。
许樱儿只望了她那麽一眼,便微微垂下眼睑,不卑不亢地道:「臣妇若是怕被问罪,今日就不会在这裡为亡夫申冤了。」在嬷嬷要问她夫婿是谁之前,她从怀中拿出一本泛黄的册子,上头还有一些黑色污渍。「臣妇,胡靖惟将军之妻,要替亡夫申冤,状告当朝太后之父,贪污军饷,又在事发之前引贼围杀,陷臣妇夫君不忠不义之名!」
她的声音清脆平缓,却如惊天之雷打向众人,所有人全都瞪大了眼,脑子裡都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天,要乱了。
京城裡传播最快的无疑就是各种流言,尤其是官家女眷之间的消息传递更是快速,毕竟姻亲关系纵横交错,东扯一头西扯一头的都能扯上几分亲戚关系,只要一家知道,大约半个京城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更别提现在胡家的事情重新吵了起来本来就不正常,众人本来还在猜测监国王爷一直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