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处冒险,将玩过的有趣的东西一一教给他,陈凡每天跟在哥哥后面乐此不疲地叫着:“哥哥,哥哥,你去哪儿?”
后来廖馨从国外回来了,她看到自己的儿子和陈晋辉的私生子相处融洽,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只是将陈纪喊到自己的住处,让他跪下。
她打他骂他,哭着捶儿子挺直的脊背:“那女人是我一辈子的敌人,你真让妈妈失望。”
陈纪心想,我从不让人失望。
周叔说正常的剧本本来是这样的——
偌大的陈家,他和陈凡之间,却只能容下一个人。
他冷眼旁观他长大,在父亲身边呆了将近二十年,他依旧不明白这个男人的想法。
他对两兄弟基本不闻不问,却从没亏待过他们的零用。心情好的时候,他带陈纪参加上流社会的晚宴,第二天就抱着陈凡去游乐场。
陈晋辉把陈凡丢给心腹周叔,把公司丢给陈纪,周叔带着陈凡回了a城,那是陈晋辉的老家——至少在很久以前是的。
他密切地监视着陈凡的动向,也许陈晋辉知道,也许他不知道。但那又怎样,他只需要让陈晋辉对陈凡彻底失望,然后将陈家家业交给他这个长子就可以了。
陈凡每长大一分,对他的威胁便多一分。
当年的小不点能长到这么大,陈纪有些始料未及。他抚摸着陈凡愈发俊朗和成熟的脸颊,摄像机的红灯明灭闪烁。
然而——
也许这将是很糟糕的一步棋,陈纪想,但未尝不值得一试。
陈凡依旧呢喃着:“乐殊......”
药是特意找来的,药性挺烈,至少替他找药的人这么说。
陈凡猛地坐直身体,他意识不清,整个人如同处在烈火中煎熬。火从小腹升腾起,嘭地点燃了全身,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紧紧盯住陈纪,水光潋滟,张了张嘴:“乐殊......”
陈纪背对摄像头,默默咧开嘴,无声地微笑,陈凡一把拉住他按在沙发上,带着野兽般的悍然力道,蹭他的脖子:“我好热,乐殊——”
这世上,疯子真是各种各样。
乐殊和范勇上完坟往家里走。两人一路静默无言,树林间鸟鸣脆嫩,范勇平静地说:“我以为你早把奶奶忘了。”
“......”乐殊说:“忘记她的是你们。”
范勇没说话,乐殊也紧紧闭上嘴。
“陈二少挺在乎你的。”
“哦。”
“你们......啥关系?”
“朋友。”
两人走到山峰处,远远能看见他们家的房顶。几户人家开始做午饭了,炊烟袅袅升起,似乎能闻见柴锅做出的饭菜的香味。
范勇停下脚步,说:“小殊,你走吧,走得远远的,别再回来了。”
乐殊顿下步伐,僵立在原地,半晌才木然地转过身,面无表情:“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