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了几分:
“——这是我二姐的房间,她最近身体不舒服,睡得多,可别吵到她了~”
李充婉一面说着,一面俏皮地眨着眼,对李雨升与鹿明烛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李雨升便也笑着学着她的样子回了一个,鹿明烛没有动作,跟着向前走了几步,故意将脚步慢下来一些,落在了后面。
李雨升自然注意到鹿明烛的动作,刻意挡住了李充婉的视线,引着李充婉去介绍走廊深处的什么花瓶和十字绣的画,鹿明烛侧转过身,趁着李充婉注意不到的档口,轻轻一指戳上了那扇门。
木门看似虚掩,实则就像是被什么从内部顶住了一半,鹿明烛快速的一戳没有任何反应,他当机立断,手掌贴了上去,施加了几分力气,勉强才将门推开一条缝。
门缝内是阴暗的,视野里是一件衣服也似的布料,鹿明烛微微眯眼,顺着门缝向上看,直到与一双满布红血丝的眼球对上了视线。
那“人”几乎比李雨升还要高,把整个门缝堵得严严实实,低头瞪着鹿明烛,脸色青黑且阴沉,一只手爪从门缝里挤出来,朝着鹿明烛的咽喉缓缓伸了过去。
鹿明烛任由人影掐上自己的脖子且慢慢收紧,只将目光落在它的勃颈处,果然看见脖子正中的位置有一圈黑线。
鹿明烛眨了下眼,双瞳霎时变成灰色,那东西瞬间就像被烫到一般收回了手,对着鹿明烛咧起嘴来。
它的口中只有稀稀拉拉几颗牙齿,露着暗红泛黑的牙床,眸中闪烁的是警告的神色,难得竟然没有发出声音。
“哎,刘姨?”
身后响起李充婉的声音,鹿明烛眼睛顿时变回黑白回过头去,看到李充婉和李雨升拐了身走过来,再转回头,眼前一片澄明,哪还有什么接近两米高的怪物,只有一个一米五左右的老太太,并不佝偻却有些抽吧,手扶着门框,远远对着李充婉点了下头。
“你二姐睡着觉呢,走路小点声儿啊。”
“好嘞,我知道了刘姨。”李充婉应了话,看向鹿明烛,鹿明烛也意识到自己站得离门过于近了,后退了半步,那位刘姨便将门重新关上了。
门板后面响起落锁的声音,李充婉已经走上前来,对鹿明烛解释道:“是家里请的月嫂,可贵了,金牌阿婆,本来要二姐生完孩子之后才住过来的,但是她不是身体实在不舒服嘛,这些天备婚太忙了家里也没工夫专人来伺候,就叫刘姨先来帮趁着了。”
“是孕反严重吗?”
鹿明烛开口问了一句话,这算得是他第一句主动同李充婉说得话,李充婉甚至没觉得一个和他们家非亲非故的大男人问这个问题有多么奇怪不合时宜,连连点头道:“可不是,怀上了就特别不舒服,总是头晕,有一次半夜非要吃草莓,可买不到呀,我二姐夫让二姐磨得没有办法,跑去外面睡,二姐自己馋得直哭,睡不着,居然大着肚子跑出来了!说要走到镇上买草莓去,结果走到半路摔在沟里——那时候坏了是三个多月吧?哎哟,正是不稳当的时候,大半夜的也没有人知道,她自己也没带个手机,好不容易有个赶夜路的邻村老太太给看见了、把人救了,这给我们吓得,好歹孩子大人都没啥事啊,她和我们说,当时都晕过去了好一阵,醒来以后哼哼唧唧的,才让老太太听见了……那之后身体就越来越不好了,检查也没毛病,就是体虚,怎么都补不回来……”
李充婉喋喋不休地说了好一阵,好不容易停下花头,鹿明烛却没有接话表示,李雨升端详了一下他的神色,同鹿明烛对了一个眼神,便又随手指了另外一个地方,哄骗李充婉去介绍一下了。